夏油傑問道：“爛橘子？”
“是啊。”
他張開五指貼在臉頰上示意，臉上的神色滿是嫌棄：“又老又思想落後，布滿皺紋的臉就像是因為活得太久而腐敗的橘子皮，這個形容很貼切吧？”
夏油傑無奈地勸道：“……這種話還是不要在前輩們麵前提到得好。”
家入硝子在一旁調侃：“哎呀，以他的性格會更囂張地說出來吧？”
風間萬葉回答：“比起不禮貌，更多的是會惹來麻煩——當然，五條同學大概也不會被那些人窮追不舍吧。傑，我相信要是哪天你也厭惡某個人，會很不客氣地反擊呢。”
夏油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五條悟將手搭在風間萬葉的肩上：“啊，說到家族。”
“說不定萬葉醬也是家族的後裔呢。不是戰國時代那個哦！是飛鳥時代的那個風間家~雖然隻占了曆史的一丁——點小角落，但也確實存在過呢。不過，你的能力也和那個家族沒什麼關係就是啦。”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幾乎並合在一起，用誇張和延長的語氣，形象地表現出了，所謂的風間確實是在曆史上幾乎不為人知的家族。這其實很正常，不夠深刻的記憶總會被深埋於曆史的灰燼中，遲早會被遺忘。
“應該不是吧，”她笑著搖搖頭，“據我所知，我的父母從來都是普通市民而已，祖先似乎也沒有什麼貴族。”
“誰知道呢？隻是隨口一說啦~”五條悟抬起那隻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向前方揮舞，“呀——冥小姐，歌姬！”
前方的操場，有兩人正站在中央。一位紮著麻花辮的白發女人低頭看著手表，另一隻手握著斧頭，緊身的連衣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她的身旁、地麵，甚至周邊的樹木上都落滿了烏鴉，烏黑一片，時不時傳出嘶啞的叫聲。
“給我叫前輩啊！”而另一位身著巫女服的女孩正急得跳腳，黑發妥帖地紮於肩前，看起來格外可愛。
“又見麵了啊，夜蛾先生，還有五條，”冥冥抬頭，“這三位就是新生？”
除了五條悟外，三個新生也都向兩人問好。
等簡單的禮節完成後，夜蛾正道向眾人解釋：“今天的課程由輔助監督冥冥，與三年級學生、也是二級術師庵歌姬從旁協助，來講解術式的概念與使用。”
“首先，術式，也就是通過注入咒力而發動的招式。”被他放在手心的咒骸，因為注入咒力而悠悠轉醒，打了個冗長的哈欠，突然暴起抓住自己身前的一顆糖果，用鋒利的尖牙快速啃食。
“大多數術師天生就具有與生俱來的術式，可以行使的術式從開始就已經固定了。這也就是「生得術式」的由來。”
“而除去祖傳術式與非祖傳術式的分類，還有「擴張術式」，雖然術式已經固定，但不乏有通過自身術式為基礎，來原創技法的存在。”
“而在這之中，也分為順轉術式與反轉術式兩種。”夜蛾正道將咒骸放在身旁臨時搬來的講桌上，著重講道，“這裡要注意，詛咒本身是「負」的能量，那麼由咒力直接驅動的最基礎的術式，也同樣是負的能量，這就是「順轉術式」。”
“反之，將詛咒扭轉，使其成為「正極」能量的術式，也就是「反轉術式」。反轉術式雖然也擁有攻擊手段，但一般都用來治療自身，而能治療他人的咒術師則寥寥無幾。”
“而家入，你非常特殊。你的生得術式也就是「反轉術式」，不需要任何領悟與練習，就可以治療他人。”
庵歌姬驚呼道：“真的嗎？！”
冥冥笑著說道：“是又一個天才呢。”
“但要是這樣，不就僅僅局限於此了嗎？”風間萬葉卻不見絲毫的感歎與驚訝，“既然術式本身就是反轉，那麼，家入是不是再也學不會順轉術式了？”
夜蛾正道歎了口氣：“雖說很遺憾，但確實如此。作為強大的咒術師，有時也不得不感歎術式是擁有局限性的，這更像是一種來自命運的「代償」?。”
“當然，老子是除外噠！”
忽略場外五條悟的插嘴，他繼續說道：“我們還是著重於順轉術式。”
“夏油，你的「咒靈操術」極為稀少，而這也是非常具有局限性的術式，”夜蛾正道指向夏油傑，“但是，這並不代表你不可能再有任何進步，你的實力強弱，幾乎全部來自於你持有的咒靈數量，這是第一個優點——無上限；第二，以前沒有的，不代表以後不會有，已經出現許久的術式不代表已經被發展完成。術式和數學不一樣，是創造，而不是發現。”
“如果說生得術式占據了術師先天才能的八成，那麼剩下兩成，就是來自於術師自身的能力。”
他轉而指教起這個讓自己頭疼至今的學生：“而你，悟……想必不用我過多介紹，「六眼」與「無下限」術式……”
“這個就不用講啦！”五條悟知道這個解釋起來太難，善解人意地做了個‘OK’的手勢，“之後我親愛的同期們自然會知道的?~”
“少用這種小孩子或女生的語氣惡意賣萌啊五條！”庵歌姬不管聽多少次五條悟這樣的語氣都會自心底生出一股惡寒，不禁發抖著搓了搓雙臂。
“最後是萬葉，”夜蛾正道將視線轉向她，“其實在所有新生中，你才是名副其實的，最為特殊的那一個。這也是高層賦予你「特級咒術師」等級的原因。”
“這是「第一例」，是絕無僅有的。所以，在擴張術式方麵，作為老師的我認知有限，幫不到你什麼。但是——”
他又看著五條悟：“你們三位或許都可以試試和五條多加討論，說不定會有同為稀有術式的「共鳴」存在。而萬葉，你的天賦也是非常之高的，不需要妄自菲薄，也不能停滯不前。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就自行領悟了擴張術式，已經足夠證明你的未來不可估量。”
獨眼貓咒骸的頭顱擋住了風間萬葉的半張臉，她抬眼，回答道：“我明白了，謝謝夜蛾老師。”
“好了，那麼接下來就是實踐課。”夜蛾正道退向一旁，將場地留給其餘的人，“這次的主要目的是讓你們了解彼此的術式——五條，記得收著點。”
五條悟率先迎麵走向操場中心的冥冥，朝身後揮了揮手：“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