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鬼(1 / 2)

“啊欠!”

路明非剛從裂縫鑽出來,風雪就拍了他一臉。驟降的氣溫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他呸呸呸地吐出嘴巴裡麵的冰粒子,抹了把臉,忙不迭地縮回裂縫裡麵。

今天是他們進入地下探索的第五天,路明非在猜拳比賽中敗下陣來,於是負責返回營地拿向導大叔送來的補給。

其實跑腿的活也算不錯,還能順便泡個溫泉。雖然地下也有溫泉眼,可以打理個人衛生,不過怎麼也沒有直接泡溫泉來的舒服。

然而外麵卻下起了暴雪,看這架勢,恐怕一時半會兒也上不了路。

他愁眉苦臉地看著外麵的惡劣天氣,歎了口氣,準備老老實實回壁畫洞窟蹲一會兒。這時,他突然從風聲中聽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動靜。

路明非警惕地抓住了刀。那是“□□”,七宗罪中最小的一柄武器,形似日本肋差。

自從發現還有大型蚰蜒這樣能夠擋住一般煉金武器的異化生物之後,三個人就決定隨身攜帶七宗罪。

楚子航拿著“懶惰”,日本武士刀,符合他平時用刀的習慣。愷撒拿著“饕餮”,一把亞特坎長刀。

路明非選擇“□□”是因為它帶著最方便,“□□”沒有被喚醒的時候隻有30厘米長,看上去就是一把烏金色的小匕首,像工藝品多過像武器。

他仔細地捕捉風中的異動,那聲音逐漸接近,聽起來像是一群人在風雪中艱難跋涉。隨後,雪層垮塌,聲音一下子變大。路明非目瞪口呆,隻見一“串”人帶著大大小小的碎雪塊骨碌碌地滾下來。

真的是一串人,他們用繩子連接著彼此,一摔就全部一起摔下來。

山穀此前的積雪被楚子航加熱融化過,隨後又因為冰冷的氣溫凝固,最後形成了一個類似冰碗的漏鬥狀地形。這些人順著光滑的坡麵滾落,全部落到了“碗底”。

一個人直接滾到了他腳下,那人似乎摔蒙了,迷迷瞪瞪地睜開一雙眼,看了路明非一眼,又很快閉上。

路明非有點慌了,回憶訓練中學過的急救技巧,趕忙蹲下來扒拉人家的眼皮,去看對方的瞳孔變化。遇難的遊客?登山者?路明非用手電照了照他的瞳孔,粗略地檢查了一下他的頭部,又伸手去摸頸動脈,“喂,你沒事吧?感覺怎麼樣?”

“哥哥,你這麼關心彆人我會很嫉妒的。”

路明非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他驚喜地抬頭。路鳴澤就站在前麵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那張可愛又精致的小臉上滿是落寞。

時間靜止了,遇難的登山客都消失了。他們不知何時站在了積雪的平原上。世界如此空曠,小魔鬼靜靜地站著,像是孤零零地走丟了的孩子。

路明非一直覺得路鳴澤就是個催命鬼,巴不得離自己遠遠的。可現在看到這一幕,他心裡竟隱隱地抽痛起來。

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衝動,路明非一把抱住了小魔鬼。皮膚接觸的一刻,一股奇異的暖流猝然升上心頭,溫暖得讓人落淚。這個擁抱太熟悉,也太令人懷念!就好像在不知多久的過去他們曾無數次這樣擁抱在一起。

世界那麼大那麼冷,他們僅有的就是彼此了。

路鳴澤乖乖地把頭壓在路明非的肩窩,輕聲說:“哥哥,我終於找到你啦。”

路明非、瞳孔空茫,心底燃燒著說不出的憤怒。他一點也不喜歡路鳴澤不開心的樣子。

他伸手摩挲路鳴澤的黑發,想說,不要難過,我已經在你身邊了,不管是什麼讓你難過,我都會把它解決掉,如果是這個世界讓你不高興,我們就一起燒儘它……

路明非打了個寒戰,如夢初醒。

我這是在乾什麼啊?他愣愣地和抬起頭的小魔鬼四目相對。

半分鐘後,路明非一臉晦氣地坐在雪地上,陷入對人生的巨大迷思。他到底是腦袋有多笨才會乾這種事,難道就是因為小魔鬼一副好可憐,好缺愛,好需要抱抱的樣子?

小魔鬼坐在他身邊,賊賊地笑著,像是偷到雞的小狐狸。他用欣慰的語氣說:“原來哥哥這麼愛我啊。”

“去去去,不要這麼惡心好不好。”路明非抱著胳膊,表示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終於想起正事,眼睛一瞪,一把薅住小魔鬼。

“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路明非惡狠狠的逼供,“當時尼伯龍根裡是你給我打的電話吧!你把我們弄到這個世界是想乾什麼?!”

小魔鬼一臉委屈:“冤枉啊陛下!我做的一切可是為了你啊哥哥,那個尼伯龍根非常特殊,我發現的時候你們已經迷失得太遠啦,隻好用作弊手段幫你們開了個門。我也不知道門會通到這裡哦。”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們魔鬼作為靈魂販子的專業性!我怎麼可能讓快要完成全部交易的客戶白白跑掉。哥哥失蹤的日日夜夜我可是茶不思飯不想的。”小魔鬼泫然欲泣。

路明非發現漏洞:“你說找不到我,那怎麼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不是我做了什麼,而是你做了什麼。”小魔鬼歪了歪頭,“隔著一個世界找一個人乾擾實在太大了,就好比用魚竿去大海裡釣一粒沙子,操作難度不說,連目標都無法看清。直到哥哥你的信號在剛才突然變強了,我才聯係上的。”

“剛剛……”路明非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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