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多謝月榮姐姐。”柳娡差點因太高興而失了態,慌忙收斂了些,與月榮道了彆便回去了。
次日下午,柳娡在院中刷著恭桶,有個著橙紅色襦裙的女使張望了會兒,問了句:“誰是柳娡?跟我走一趟罷!”
柳娡想了想,丟下手裡的竹帚,上前福了福身:“回這位姐姐,我便是柳娡。”
橙紅色襦裙女使定睛一瞧,眼前這女娃娃頂多也不過十來歲光景,不禁驚詫了聲:“呀,竟是這麼個小不點兒,行,你跟我走吧,管事媽媽想見見你。”
那管事媽媽姓齊,以前在宮裡給安榮王的母妃跟前當差的,是個心思細致,極能察顏觀色之人,甚得重用。
所以王府初建,這齊媽媽被貴妃娘娘派遣至此,便是這府裡的大管事之一,除了王爺能使喚得動她,怕是沒人能動得了她了。
齊媽媽在主子爺麵前自是謹小慎微,但在府裡一乾女使老媽子跟前,卻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柳娡在外頭都跪了一下午,那齊媽媽睡了午覺起榻,才喚她進來,又是一長跪。
“奴婢柳娡,給齊媽媽請安。”
齊媽媽接過女使遞來的茶水,喝了口醒了醒神。
“把頭抬起來,讓我瞧瞧。
”
柳娡誠惶誠恐的抬起了小臉,一雙靈動的眼低垂著不敢亂看,順眉順眼的極是乖巧。
齊媽媽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瞧了瞧,點評了句:“這骨相……天生一股子狐媚勁兒。怪不得會作弄這些個東西,所幸你手藝不錯,便過來給我作弄看看。”
“是。”柳娡起身跟著走到了梳妝台前,待齊媽媽坐定,便將帶來的行頭從袖兜中拿出。
齊媽媽一瞧那些銀絲花簪,心頭一動,做工細致精巧,花樣獨特,著實叫人喜歡。
“這都是你做的?”
“回齊媽媽,是的。”
這會兒,齊媽媽倒是對她有些另眼相看了。她佩服有真本事的人,她一生未嫁,在權貴的牢籠裡,實在見多了無才便是德的菟絲花。
柳娡的十指纖長靈活,齊媽媽從鏡中打量著她那雙手,動作優美又利落,很快就給她梳好了發髻。
齊媽媽端看著鏡中今兒格外精致的自己,心情頓時大好。
“你說,你喚什麼來著?”
“回齊媽媽,奴婢名喚柳娡。”
齊媽媽思量了片刻,便道:“從今兒開始,你便跟著我打理府中一些雜事兒罷。”
柳娡聽罷,慌忙跪拜了下:“多謝齊媽媽提拔。”
齊媽媽笑了聲,拿過一盒青黛往她白俏的小臉上糊亂抹了抹,頓時一張小臉灰溜溜的,惹得在場的幾個女使掩嘴笑了出來。
抹完,齊媽媽又拿過鏡子遞到她跟前照了照,道:“以後你便以此麵目示人,好好乾你的活兒,彆儘想些有的沒的,懂了?”
柳娡眼眶泛紅,咽下喉間一股子澀味兒,答道:“懂了。”
齊媽媽朝其中一個著青色襦裙的女使招了招手:“這些時日,你便帶著她罷,教她學學府裡真正的規矩。”
“是,齊媽媽。”青衣女使衝柳娡笑道:“發什麼愣呢?這便去收拾了東西搬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