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量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伸了伸懶腰,緊了緊毯子倚著軟榻開始打起了盹。
好安靜。
柳娡靜等了許久,直到確定沒有任何動靜,她才敢挪動著僵直的小身板,四肢著地,小心翼翼的往前爬行了一段距離。
她躲在書架後往書案那邊瞧了瞧,謝無量熟睡了,正是好時機!
柳娡身法輕巧,才剛衝出兩步,‘嘭’的一聲巨響,風雪將那扇虛掩的窗給吹開了,謝無量一下子從淺眠中驚醒。
說時遲那時快,柳娡嚇得肝膽俱裂,又趕緊退了回去,聽到謝無量起身,躲避已是來不及了,隻得戴上鬥篷的帽子,繼續團成團。
謝無量起身走到窗口伸手關了窗,並上了閂子。
折身時,突然瞄到書架一角縮著個黑乎乎的球,這球體積還不小。
謝無量自然十分好奇,藏書閣怎麼會出現這麼個玩意兒?
於是乎,他抱著十足的警惕性慢慢靠近,然後雙手環胸歪頭打量了許久。
柳娡拽著鬥篷的手都在巨烈的發抖,細密的冷汗浸濕了後背,咽了口吐沫星子,嚇得腦子已經無法再正常思考接下來要如何。
終於,謝無量伸出了第一腳,踢了踢眼前這個黑乎乎的球。
沒想,那球還自己在地上滾了兩滾。
謝無量入鬢的濃眉緊蹙,好奇的又踢了兩腳,那球又滾了兩滾。
“出來!”
柳娡驚慌的瞪大了雙眼,越發用力拽緊了小鬥篷,不敢出來。
“好啊,本王親自動手,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妖孽!”說罷,伸手抓過黑色的鬥篷,想將鬥篷掀開。
柳娡眼裡閃著淚花,又急又慌又怕,謝無量力氣太大,嘩啦一聲便將她的鬥篷給掀了。
可用力過猛,柳娡又剛好鬆手,謝無量踉蹌退了兩步猛地撞在了書架上,高處的一排書嘩啦啦的砸了下來。
柳娡出於求生本能,躥得飛快,跑到窗下拉開閂子奪窗而逃。
謝無量揉了下被砸疼的頭,看了看手裡的鬥篷,又看了看奪窗而逃的那道小身影,氣得臉色鐵青。
正要上前查看一番,突然有什麼東西硌腳,謝無量低頭挪腳一瞧,是塊腰牌。
他撿
起腰牌吊著眼角瞧了眼名字,低沉微啞的嗓音從牙關擠出:“柳、娡?柳娡……柳娡,這個名兒好生熟悉。我是不是在哪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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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娡兒,齊媽媽帶了大總管過來,說要提你見主子爺。”
一大早,還未用早膳,青梨一臉擔憂嚴肅,瞧著柳娡小臉慘白,心神不寧的模樣,青梨更加斷定了自個兒的猜測。
“你真的犯事兒了?”
柳娡咽了咽吐沫,緊扣過青梨的手,真誠道:“青梨姐姐,我若……我若沒有回來,床板下暗格裡的那個木匣子,你便拿去。”
青梨抽了口氣兒,眼眶泛紅:“娡兒,你到底犯什麼事兒了?是不是真的很嚴重啊?你……”
“姐姐,娡兒先過去了,若能回來,再好好與你說。”
沒敢讓大總管與齊媽媽久等,柳娡抽了口氣兒壯了壯膽,推門走了出去,福了福身。
“給大總管,給齊媽媽請安。”
“哼!”齊媽媽那張臉都快凍出寒霜:“有你在,我老婆子就安不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