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娘子氣得雙眼緋紅,指甲尖都深嵌肉裡,卻拿眼前這小妖精沒點兒辦法。
“好,好啊!我真是太小瞧你了。”
蘇韻:“現在知道還不晚,嫡姐這樣子,呆在王府,怕是會嚇著王爺,不如將嫡姐接回家中,好生休養?”
蘇大娘子渾身直抖,艱難的咽下了這口氣。
擠出一個笑來:“行,都聽你的,過幾日便把你嫡姐接回來,即使如此,你有把握,能在安榮王府博得一席之地嗎?彆忘了,那個柳娡,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那安榮王似是對她十分恩寵呢。”
蘇韻:“那便不用嫡母您操這份閒心了,畢竟我長這麼大,嫡母你也沒有管過我。”
冬青得到的消息說,安榮王要過十天左右回來,不想提前了兩天。
回來的時候沒有通知任何人,有點措手不及。
謝無量第一時間沒有來柳娡這裡,而是趕去了蘇姣姣的院內。
柳娡得到消息的時候,謝無量已經回來一個時辰有餘。
齊媽媽得到消息,跑得滿頭大汗。
“王姬,王爺他回來了!”
柳娡微怔了片刻,隨後,繼續撥弄著爐裡的薰香,沉聲道:“回來就回來,難不成還能把我給吃了?”
齊媽媽一陣窒息:“這會兒他人在蘇王妃那兒,身邊還跟著華王姬,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麼嚼舌根,惡人先告狀呢!”
柳娡:“他若是信了,我也沒辦法。”
齊媽媽急得一把拉起柳娡:“我的姑奶奶,這會兒,您就應該跑去王爺跟前,好好哭上一回,讓他也瞧瞧你的委屈,不然,王爺還隻怕您是欺人欺慣了。”
柳娡挑眉:“齊媽媽這話也沒錯,向來隻有我柳娡欺彆人,不能讓彆人來欺我。”
齊媽媽攛著雙手,來回踱著步子,此時,外頭傳來一陣傳喚。
“王爺駕到。”
齊媽媽驚慌的瞪著眼,比正主兒著急得多。
柳娡站在那兒,也未出去迎接,隻見謝無量腳步匆匆朝她走了過來,不由分說竟揚手給了她一個耳光。
柳娡踉蹌了兩步,栽倒在地沒能爬起來。
謝無量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怒斥道:“柳娡,本王真沒想到,你能這麼胡做非為!我不
過才出門十幾日,你便能把整個王府都攪翻了天!到底是不把我放在眼裡,還是你覺你自個兒很能耐?!”
華輕霜站在謝無量身後,低垂著眉眼,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飲歡揚著下巴,可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柳娡沒想到謝無量會動手打她……
即使她想過無數次,回來時他有可能盛怒的模樣,或許斥責她的一些話語,也沒想有想到他會動手。
他或許有千百種有動手打她的理由,原本她還打算好好與他解釋一番,看來是她自做多情,現在大可不必了。
柳娡麵上無動於衷,隻是淡定的擦掉了嘴角的血跡。
在外人看來,她這模樣孤傲不可一世,仿佛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
華輕霜無奈道:“妹妹,這事兒確實是你做錯了,王爺心裡也是一時氣憤,你若不然認個錯,王爺會從輕處置的。”
柳娡冷冽的目光落定在華輕霜身上,笑了聲:“彆裝了,我知道是你把縱兒引到蘇姣姣那裡去,想借我的手,除掉蘇姣姣這個威脅的同時,來鉗製於我。”
華輕霜眸光輕顫,維持著臉上的笑容:“你在說什麼啊?”
柳娡長歎了口氣:“你知道我為何不跟你周旋嗎?”
華輕霜緊絞著十指,怔忡的盯著柳娡,麵上一片冷峻。
隻聽得柳娡說道:“因為我啊,懶得搭理你。我想要對付你,有很多辦法,你大可以試試。”
“柳娡!”謝無量護在了華輕霜跟前,他簡直不敢相信,柳娡會是這個樣子。
驕縱跋扈,目中無人!
他本以為,柳娡隻是性子野了些,就像從未拘束過的野馬,所以在很多時候,謝無量對她是縱容的。
可是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她哪怕是自我驕縱了些,可她如今這個樣子,與那些後宮中惡毒的女人有什麼區彆?!
柳娡直視著謝無量的雙眸:“你為什麼要一意孤行把我帶回這裡呢?難道你不知道,當年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逃離這裡?你若是看不慣我,大可以將我驅逐出府,我有時候真不懂你,為什麼非得留在我這兒,礙你自己的眼?”
謝無量胸膛巨烈起伏著:“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惡劣到這一天!我以為,你會有所
長進!”
“哦,讓王爺失望了,這輩子我柳娡都怕是沒什麼長進了呢!”
謝無量:“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在來之前,我甚至都沒有想過要怎樣罰你,隻要你有心悔過,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柳娡,我還不夠護著你嗎?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柳娡雙眼一陣澀疼:“我不想怎麼樣,我隻是想離開這裡,也不想再看到你。”
謝無量聽罷,盛怒的低吼了聲,憤恨的掀翻了桌子。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失控過,像是被激怒的困獸,他不想傷害柳娡,所以隻能尋找彆的出口渲泄。
“你做夢!從把你帶回來的那天,你這輩子都休想離開我!”
所有人都嚇到了,畢竟謝無量平日裡雖性情也不算特彆好說話,但是向來溫和不曾真正苛責過誰。
屋裡的人跪了一地,隻有華輕霜敢上前挽過了他的手臂:“王爺,熄怒啊!妹妹現在也是不清醒,在說氣話呢,您不用太較真。”
這一幕刺紅了柳娡的雙眼,她竟第一次嘗到嫉恨的滋味,一種能叫人失控發瘋的滋味。
她痛恨這種感覺,甚至想遠遠逃離,因為她覺得陌生。
柳娡匆忙收回了視線,“如果王爺不想見我,把我趕出去吧!我在這裡過得也不開心,就當彼此過放。”
謝無量:“本王不想見你,有很多方式,唯有放你出去是不可能的。來人呐,把柳娡關到東院離人居,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將她放出來!”
離人居,是安榮王府一處廢棄的院子,那時地處不好,比較偏僻,顯少會有人到那裡,久而久之,便荒廢了。
柳娡嘲諷笑了聲:“也好,便讓我在那裡自生自滅,希望王爺不要後悔自己今日所做的決定。”
“王嬤嬤,把縱兒帶去本王院內,柳娡無德,不配做王世子的母親!”
“你最好看好縱兒,不要讓他受傷,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柳娡憎恨的盯著他,從未嘗過像現在這般委屈。
哪怕是十多年前,家道中落,受的種種,也隻是表麵上的苦難,並未到達心裡。
那樣的苦難,她是可以承受的,心苦,才是真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