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可以什麼都不在乎,因為無心也無情,一生無牽掛。
現在她成日鬱鬱寡歡,是動了情有了牽掛,痛苦要比快樂多得多。
一開始對謝無量的感情,她並沒有認真,一段不認真的感情,確是要比認真起來更快樂。
謝無量在這段感情裡也沒有錯,錯就錯在他太認真,忘了自己的身份。
深秋多雨,又濕又冷。
謝無量已經十來天沒有來看過柳娡了,多數通過齊媽媽了解她現在的情況。
如今齊媽媽已成了每天去他那兒報備的習慣。
謝無量一邊吃著茶,一邊耐性聽她說起柳娡起居日常。
卻沒有一次是提到過自己的。
謝無量心中不由一陣失落,但又漸漸不再感到失落。
柳娡向來薄情,對她若是沒有期待,她回不回應,也不重要了。
齊媽媽如竹筒倒豆子,報備完今兒的事情,卻見府裡大總管淋濕了身,匆匆進了屋。
“王爺……”
還未等他說什麼,謝無量煩悶的將杯茶摔在桌案上:“她還沒走?”
“華王……華娘子都跪了十天了,這天兒濕冷,人都跪出毛病了,怎麼勸都勸不走,說想再見您一麵。”
“行了,你讓她進來吧。”
“欸!”大總管應了聲,匆匆辦事去了。
齊媽媽見狀,也請安離開了屋裡。
她朝著大總管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大總管!哎喲大總管,你走這麼急做甚?”
“齊媽媽,找我有何貴乾哪?”
齊媽媽笑了聲:“這華娘子都被趕出府了,你咋還這麼殷勤呢?”
大總管:“風水輪流轉,做了這多年的下人,你我還不明白?”說著,將齊媽媽拉到了暗處,低聲說了幾句。
“斬草要除根,這華王姬還沒除根呢!你沒瞧見王爺對她還是不忍心嗎?我若現在怠慢了她,她將來有一日重回王府,嗬!可有我好果子吃。”
齊媽媽氣得胸膛巨烈起伏著,臉上卻是擠出得宜的笑來。
“喲,還春風吹又生呢?嗬……華娘子倒真是
會蠱惑人心,就她會來事!”
大總管意味深長一笑:“再怎麼會來事兒,可不及您服侍的那位!”
齊媽媽搖頭輕歎:“那位哪裡會是來事?她若會來事,我才高興!”
“怎麼說?”
“她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還之。論往上爬,論鬥誌,是一點兒也沒有!你說小王爺都這麼大了,母憑子貴,要真會來事兒,那早就得是個側妃,再不濟得是個夫人了!”
大總管朗笑了聲:“我們這些個做下人的,操碎了心。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哈哈哈……不說了,我先忙去!”
“好,有空再聊呀。”齊媽媽笑著揮了揮手,待大總管走後,笑容立即斂去,轉身小跑著回了院裡。
此時柳娡正在用晚膳,見齊媽媽急匆匆闖了進來,欲言又止,柳娡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
待女使們都下去後,齊媽媽才了過來,壓低著嗓音道:“王姬,那華輕霜這十來天一直跪在王府外呢!今兒又被接回王府了。”
柳娡怔愣了片刻,眸光沉下:“是嗎?”
“沒想到,她還不死心。隻是更沒想到,王爺又會心軟,讓她再進王府。”
柳娡舀了碗湯,冷笑了聲:“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是沒能痛擊到她要害,才叫她還有可逞之機。”
齊媽媽:“就是啊,王爺怎麼還能相信她?!”
“其實謝無量從來就沒懷疑過她,他不過是趁機借個由頭,把她打發出府去,也不會把她怎麼著的。隻是沒想到這女人會用苦肉計,迫使謝無量再將她接回王府。”
齊媽媽拳頭緊了緊:“那如今,我們怎麼辦?”
柳娡胸有成竹:“她敢回來,必然還是會對縱兒下手,我要借此機會,永除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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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輕霜醒來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華雅居,心下一喜。
飲歡見她醒了,高興得差點哭了出來,上前扶起她:“王姬,您總算醒了!”
“說了多少次了?我現在已經不是王姬,叫我聲華娘子罷!被有心人聽去,又得大作文章了。”
這句話剛巧被來探望的謝無量聽到,在屏風後駐足了會兒,才走了出來。
見到謝無量,華輕霜眼眶一紅,掩不住激動就要下床行禮。
“不用行禮了,你膝蓋受傷嚴重,老實臥床歇著罷。”
“王爺!我冒死想再見您一麵,是有話要對您說的,關於那個柳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