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斬鬼錄1(1 / 2)

是錆兔……嗎?

不,絕對不會是錆兔。是血鬼術?

富岡義勇手上動作微滯,他剛剛才一擊斬掉鬼的脖頸,正收刀時聽到上方破空聲便下意識提刀揮去,卻倏忽與另一把日輪刀相對,力度僵持難分上下。

是假象。富岡義勇冷靜思考,儘量避開那張被狐狸麵具遮擋住的臉。他趁這一秒短暫回想之前收到情報,並沒有說明這裡存在兩隻互不相識的鬼。

“新來的嗎?”他語氣平淡沒有波動,仿佛眼前所見不是在那屆藤襲山的最終選拔裡唯一死去的少年。隻有他自己知道,要控製住手緊緊握住日輪刀究竟有多難。

雖有怒火一點點自心底滋生茂盛,但他麵上仍沒有什麼表情。

刀身因呼吸法霎時纏繞水色,水之呼吸的一之型作出一記平斬,在短時間富岡義勇力道占據上風將錆兔擊退。

錆兔順勢落到地麵,急急倒退幾步穩住身形。

對麵站著的人穿著一件黃橙綠三色的龜甲紋羽織,戴正的狐狸麵具被順手拉到臉頰旁邊,露出其下麵容,錆兔沉眸,神情嚴肅。

日輪刀刀身一轉,鋒利刀刃直直劈向正前方的富岡義勇,錆兔身形在招式被擋下立刻抬腿橫掃朝他膝彎踢去,後者一時不察,險被絆倒。

兩人一路打至後麵,到後來連日輪刀都不知何時收起,改為以視覺效果來說反倒更凶殘的赤手空拳。

體術較差一成的富岡義勇被錆兔壓倒,胳膊肘惡狠狠抬起急落,欲要重擊在富岡義勇脖頸上。卻在錆兔後知後覺發現被打倒的這人有體溫,心臟仍在掌下規律跳動後停止。

……活人?

錆兔愣住了。

他出神中,富岡義勇隱約嘗到口中淡淡血腥味,此刻臉頰大概有些腫起,被打到地方同樣陣陣鈍痛。

自己評估著大致傷勢,富岡義勇沒在意這種小傷,未被控製住的手握緊日輪刀,刀尖順力淺淺擦過錆兔頸側終止,鮮紅血珠子啪嗒墜到他臉頰上,還帶著一點殘餘溫度。

富岡義勇也愣住了。

兩個人麵麵相覷,一時都懷疑自己是否疏忽大意,陷入了什麼隱秘幻境當中。否則死去多年的人怎麼可能再出現在眼前?

“嘎——嘎——”

鎹鴉盤旋在二人上空,翅膀不間斷撲扇著。同一時間,兩人抬起頭看向鏈鴉。注視間,鏈鴉輕飄飄落到錆兔頭頂,重量壓得他下意識低了下頭。

“……錆兔?”富岡義勇眼中露出困惑,他開始思考自己是否該去蝶屋請蝴蝶忍幫忙開些治療藥物,不然他怎麼會見到這種幻覺?是太過於想念了嗎?

錆兔眨眨眼睛沒接話,他到底沒放鬆警惕,哪怕此刻手下觸感再真實鮮活,在他眼中也是徹頭徹尾的假象。

但鎹鴉真的太重了。錆兔想,明明看著很清瘦,甚至一度讓人懷疑是不是營養不良,實際落到頭頂才感覺到瘦弱外表下的重量——一如富岡義勇本人,當然,不是說他的體重。

富岡義勇毫無所覺,他誠懇對錆兔發問:“蔦子姐姐沒有一起來嗎?”

錆兔:“…………”這語氣真是十分讓人有想打人的熟悉衝動,幻覺到這份上真過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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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用了多久才終於確定了對方是真人,不是鬼的血鬼術假扮,也不是隨時會消散的幻象這件事略過不提——雖然最後富岡義勇還是被揍了一頓。

他捂著腫起臉頰,唇齒張合間生疼。

鏈鴉在前方飛著指路,兩人的速度都不滿,很快就趕到了蝶屋。

富岡義勇緊緊跟在錆兔身後,視線不時落向錆兔脖頸上簡單擦去乾涸血漬的傷痕,眼中有些許歉疚。

“你啊。”錆兔走在前方,最後還是忍無可忍停住腳步轉身,“既然已經是柱了,就給我像個男子漢一樣擔起責任啊!”

“我不是柱。”富岡義勇一字一頓,語氣鄭重,像在發什麼不可輕視的誓言。

錆兔:“……”他額角青筋一跳。

“富岡先生是對柱的任命有所不滿嗎?”蝴蝶忍從他身後拐角處出現,唇邊笑容溫和,卻讓富岡義勇遲鈍的直覺發出了警報。

他張了張嘴,牽扯到臉上傷口,沉默的閉住嘴,不再出聲說話。

“冒昧打擾了。”錆兔對蝴蝶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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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的柱嗎?”蝴蝶忍遞去一卷紗布,這種話放在平時都會被她當做什麼玩笑忽略過去。但錆兔不恐懼太陽,亦有正常範圍內的體溫存在,絕對不會是鬼假扮。

富岡義勇參加的哪一屆藤襲山選拔,比他早些進入鬼殺隊的柱多多少少有所耳聞,其他人也容易在不經意間了解到一些或真或假的事跡。唯一能確認的,是那一屆最終選拔,與其說是存活人數最多,倒不如說那些人大都是‘被保護’著活下來的。

唯一的犧牲者,就是眼前安安靜靜坐在床上處理脖頸傷口的錆兔。

而兩個世界的分岔點由此出現。

在錆兔的記憶裡,那屆最終選拔,他確實到最後已經有些力竭,但在直麵手鬼前,他的日輪刀就斷掉,被他救下的劍士遞給了他一把嶄新無損的日輪刀,讓他能夠成功斬殺掉手鬼。

手鬼消散後,錆兔在藤襲山中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富岡義勇。直到最後,他才在一處角落中找到了屬於富岡義勇的日輪刀,刀身斷成三截,旁邊還有斑駁血跡。

——‘為什麼要丟下無法行動的義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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