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無昭一動不動,喉結又上下滑動了一下。
黑暗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微微起了一絲變化。
戚無昭一滯,身子微動立時準備出去。
溫淺淺急了,抓住他的手臂一把拽到自己身前。
嘴唇毫不溫柔的磕在了一起。
好疼,是溫淺淺的第一個反應。然後意識回爐,她瞪大眼睛使勁咬住戚無昭的嘴唇。
讓你亂動,咬住嘴巴我看你還往哪裡跑!
戚無昭的眸子裡難得出現一絲慌亂,一時應對無能,瞪著眼睛腦海一片空白。
“烏鴉”已經磕麻了,罵罵咧咧著讓自己一個單身狗看這些簡直天打雷劈。
溫淺淺咬了一小會兒,覺得四目相對有點尷尬,索性閉上了眼睛。
戚無昭嘴唇麻麻的,整個人成了一塊石板,血液像是不受控製的熔岩,叫囂著想找個出口。
他盯著溫淺淺的臉看,看她光潔的額頭,額角散落的一絲碎發,闔上時根根可數的眼睫,挺翹小巧的鼻尖,以及凶巴巴的上唇瓣下麵露出的兩顆小小兔牙。
心底滿溢出一種不知名的情緒,所有人在他眼裡都隻是任他宰殺的獵物,眼前的這個卻忽然想破例,他想打造一個鑲金的牢籠,把她關在裡麵,永遠隻由自己一個人細細觀賞。
黑暗中心跳聲無比的清晰。
戚無昭一眨不眨的望著溫淺淺,整個人被這股陌生的情緒控製著,胸膛上下起伏。
溫淺淺忽然睜開了眼睛,抬眼對上戚無昭的眼神,尷尬了一瞬,輕輕示意了一下外麵。
戚無昭專注的看著她,沒有反應。
溫淺淺急了,不輕不重的在他嘴巴上啃了一下。
戚無昭眼眸越來越深沉,伸出手指想觸碰點什麼。
溫淺淺立馬捉住他的手掌,指了指外麵。
戚無昭這才把一絲心神分了出去。
這才發覺,原來是謝星程回來了,謝在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其實是剛才溫淺淺抬頭撞到床板的時候剛好謝星程進門,否則以謝在淵的耳力,不可能沒發覺。
溫淺淺示意他,把謝星程支走,讓他們從床底出來。
戚無昭懵懂著眼神,表示聽不懂。
溫淺淺瞪了他一眼,鬆開嘴巴,自己探手進芥子袋,想找點什麼把謝星程弄走。
戚無昭唇上微微刺痛,輕輕抿了一下,先是瞥了溫淺淺一眼,隨後輕輕打了個響指。
溫淺淺“咚”的一聲撞上床板,震驚著,你這是乾什麼?
戚無昭指了指外麵,隨後拉住她的手臂鑽了出來。
溫淺淺伸頭一看,這才發現謝星程已經被定在了座位上,不聲不響,成了一個木偶人。
也沒見他用符啊,溫淺淺暗忖,這又是什麼奇怪法術?
戚無昭先是看了一眼謝舊,床上的人依舊閉目沉睡,無知無覺。
他伸手在謝星程身上掏了掏,發現了一些被均分的小丸子,看來謝星程正喂到一半。
差不多是時候了。他一手按在謝舊胸膛上,另一隻手快速結印,在他頭頂畫了一個複雜的符紋。
溫淺淺知道他在給謝舊輸送靈力。
但是沒那麼簡單,很快,一些黑色的雜質從謝舊的七竅中流出,腦門上也蒸騰出淡淡的黑霧。
戚無昭的麵色隱隱發黑,眉角不知什麼時候皺了起來,額頭上慢慢沁出細細的汗珠。
溫淺淺緊張的盯著,還要注意門外來回巡邏的門人。
一絲淡藍的靈火從他掌心升起,照亮謝舊昏沉的麵部,火苗挨到謝舊的臉龐,迅速開始舔舐那些黑色物質,將其化為屢屢灰煙。
謝星程全程木呆呆的坐在那裡,眼神呆滯而安靜。
做完這些,戚無昭割開了手指,將幾滴鮮血滴入謝舊口中,重又在他頭上畫了一個符。
“好了,”他收回手指,衝溫淺淺說道。
溫淺淺神色複雜的點點頭,走到他身邊。
戚無昭抓住她的手臂,幾乎是一個眨眼,兩人已經飛出鎏光峰好遠。
門口的弟子依舊儘忠職守,屋內的謝星程緩緩從衣袖裡掏出藥丸繼續喂自己的老父親。
夜色無邊,山穀的晚風卷起樹梢的綠葉,互相摩擦著發出沙沙的聲響。
空幽幽的山澗裡飛過兩個人的身影,挨得很近,頎長的影子看起來懶懶散散,抱著手臂裝作不經意的歪著腦袋,斜睨著另外一個人。
戚無昭微抿著嘴唇,上麵痛痛麻麻的感覺時刻提醒著他剛才發生的一切。
而溫淺淺,皺緊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想問什麼,給你一個機會。”
戚無昭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