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無昭微微掀起眼皮,看起來沒什麼耐心。
“你、你是誰?”千雁初表情有點驚恐。
“天心燈,”戚無昭無視她的問題,緩緩重複道,“怎麼丟的?”
“這跟你何乾,”謝舊踏前一步,攔在千雁初的前麵。
他有種不祥的感覺,這個目光陰鷙的年輕人,絕對會帶來一場難以估量的血雨腥風。
他盯著戚無昭皺眉問道,“你為什麼偷聽我們說話?”
“嘖,”戚無昭有點不耐煩,一把將謝舊推出老遠,直到撞上樹乾才摔下來。
“爹!”謝星程大喊,目眥欲裂。
謝在淵也沒料到戚無昭出手這麼快,捏緊了手中的符紙,猶豫了一瞬還是先跑去扶起了謝舊。
謝舊靠著樹乾嘔出一口血。
溫淺淺心中一緊,猛然捏住戚無昭的手指。
戚無昭沒動,他答應她不殺他們,但沒說不傷,這些老頑固,不動手是不會說實話的。
天誅劍直接架在千雁初的脖頸上,戚無昭麵無表情的問著,“他怎麼跟你說的,要你守護好天心燈,等他輪回轉世?”
千雁初麵色慘白,眼珠仿佛要瞪出來,牙關裡滲出幾個字,“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索他命的人。”
“你是—戚、無、昭!”千雁初聲調都變了,仿佛看見鬼一樣。
不僅是她,聽到這個名字,遠處的謝舊和謝在淵的臉色也“唰”一下慘白。
那場毀天滅地的劫難時他們或尚在繈褓或根本沒有出世,後來也隻是從先輩的隻字片語中窺得當年慘烈的一角,這個藏在噩夢深處的大魔頭,單單提起名字,也是他們孩童時期所有恐懼的源頭。
終於還是藏不住了,溫淺淺認命一般垂下腦袋,雖然她拚命幫對方藏馬甲了,但是這豈是自己想藏就能藏的。
總要麵對真相,雖然她完全不知道劇情到底是怎麼一個走勢。
“你騙人,不可能!”千雁初無力的舉起毀損的長劍,表情微微猙獰,“戚無昭明明已經死在蠻淵了,屍骨無存,你騙人!”
是先輩們用鮮血打敗了魔頭,拯救了修真界,這個故事她從小聽到大。
戚無昭懶得跟她理論,舉起天誅劍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頭,“不要逼我動手。”
千雁初,一個化神期大能,直接被震得靈府激蕩,內臟錯位,險些跌倒在地,勉強拿劍支撐住身體。
戚無昭想了想問道,“你的天心燈是什麼樣兒的?”
千雁初瞪著眼珠,嘴裡沉重的喘氣,眼前幾乎看不清東西。
“看來是個傻子,”戚無昭忽然扭頭對溫淺淺說道,“什麼都不知道。”
活這麼大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的千雁初忽然大吼一聲,五指成掌聚起全身靈力急速劈來。
“啪!”
天誅劍的劍柄一磕,千雁初直接栽倒在地,就像紙片一樣,黏在地上,揭也揭不起來了。
“沒死,”戚無昭輕輕對溫淺淺說道。
溫淺淺不知道是該放心還是提心,皺著臉表情凝重。
戚無昭到底是在逼問什麼,他發現了什麼秘密,天心燈到底有幾個,青煙穀為什麼也有,它和鎏明閣的是一個嗎,還有,“他”在等著輪回轉世,誰?那個修真界的上代大能巫行眠嗎?
索命又是什麼意思,戚無昭跟巫行眠還有過節?
她感覺腦子一團亂,原書裡明明沒有這些啊,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支線劇情?
難道原書最後天心燈沒派上用場就是因為這些,因為沒有解鎖這些劇情,所有天心燈一線算是廢了?
劇情好像走偏了,溫淺淺恍恍惚惚的想,既然這樣,那是不是一些悲劇也可以規避了?
然後走上新的悲劇?
什麼鬼!她不要悲劇,她喜歡he。
林景堯站在場麵,臉上跟廢墟一個顏色。
身旁的門人見自家少宮主這個表情,誰也不敢說話。
青煙穀的天心燈竟然丟了。
這是他沒想到的,更讓他沒想到是戚無昭竟然比他還早得知這個消息。
沒錯,天心燈從來都不是一個,鎏明閣有,青煙穀有,千雁初錯誤的以為鎏明閣將自己家的寶貝據為己有也不能怪她,畢竟知道真相的隻有它千巒宮。
這是林景堯的底牌,他要戚無昭幫自己顛覆鎏明閣,奪得對方的天心燈,戚無昭拿到殘缺的天心燈自然沒有用處。然後,他會趁其不備抽走天心燈的內芯,之後隻要娶了千雁初最看重的宋芷音,青煙穀的天心燈也唾手可得。
隻要他掌握了這個上古大殺器,不管是私心還是大業,不管是戚無昭這個大魔頭還是修真界其他的老頑固,所有的所有,都是一撮塵土,一揮即散。
青煙穀看守天心燈幾百年,從未對外透露過一個字,他沒想到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傳了出來。
現下,戚無昭會怎麼想?
林景堯不敢賭,雖然這事他可以以不知情開脫,但是戚無昭起了疑心,他會不會再往深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