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鬱右手抬著酒杯，唇瓣還抿在酒杯上，轉過身去，眼底沒什麼情緒地看著對方。
和前一樣。
看得旁邊的許商都替那女生難受。
被這麼多人盯著，還得被冷漠拒絕，這得有多大勇氣啊？
“我、我喜歡你，、是、不需要，你、你回答。”女生快哭了。
實際上還真哭了出來。
暗戀這種東西，絕大多數都是無疾而終的。
江鬱神色依然沒什麼變，仿佛這主人公不是他。
周圍連話聲都了。
也沒什麼人起哄了。
下一秒，江鬱放下了酒杯，他伸出右手，捏住了女生遞出來的禮物袋子。
許商看得捏了把汗，心該不會要在這裡扔垃圾桶吧？
他已經始回頭找垃圾桶了。
可千萬彆有，隨手扔地上都比那好。
江鬱沒打算那樣做。
他是接過了女生的東西。
忙著哭的女生跟受了驚似的抬起頭，江鬱沒在看他。
實際上他眼神定不到實處了。
他是接過了女生的禮物，也沒謝謝，：“我有喜歡的人。”
這句話把剛準備起哄的大家的聲音硬生生給壓了下去。
誰啊？
江鬱這樣的性格，居然有喜歡的人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許商腦子裡第一蹦躂出來的是江鬱他哥。
然後又覺得自這思想很可恥。
他也算是和江鬱關係不錯的了吧，平時沒見江鬱和誰關係好過……在宿舍裡打電話，也給他哥打。
江鬱根本不是那種會撒謊的人。
女生啊了聲，連忙搖頭：“沒、沒關係。”
雖然被拒絕了，禮物被收下了也沒事。
已經比自想象中好了很多。
女生完，拽著自的朋友飛快地跑了。
一切又歸於平靜，又不平靜。
大家又議論起來了。
“江鬱，你喜歡誰啊？”
“我們班的還是其他班的？”
太難想象了，被江鬱喜歡的人。
江鬱在喜歡的人麵前也是這麼冷淡？
喬嶼的腦子裡冒出來這念頭，被自嚇了一跳。
他都好久沒有關注江鬱了，剛剛是因為後都見不到了，想去和江鬱喝一杯酒。
現在他又突然冒出來這種奇怪的想。
接著，腦袋一陣鈍痛。
又和梁書航離的那天一樣，他腦子裡冒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江鬱，你不喜歡我嗎？”
“我有喜歡的人。”
“為什麼？你應該喜歡的人是我！”
“你有病？”
“我沒有，是我……我……”他是覺得本來是該那樣的啊！
依然是他和江鬱對話的片段，是穿著西裝的江鬱，麵容冷峻，比現在熟很多。
鈍痛越來越明顯。
喬嶼扶著桌子坐下來，大家都在忙著討論彆的，沒人注意到他這邊。
這回變了江鬱紅著眼眶蹲在地上。
頭發淩亂，胡子拉碴，衣服都是亂的，模樣萬分狼狽。
“原來你喜歡一人是這樣的嗎？”
是他在江鬱。
這畫麵僅僅是閃過那麼一刹那。
喬嶼死死捏著酒杯。
這些畫麵到底是什麼啊？
怎麼搞得好像，他喜歡江鬱一樣？可他根本和江鬱沒有那樣的交集！
“喬嶼，你喝多了嗎？”也不知道是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喬嶼才覺得自活過來了，莫名其妙的鈍痛也消失了。
而江鬱那邊，那群人了幾句，江鬱一句也沒答，好像剛剛他的那句“有喜歡的人”是大家的幻聽一樣。
江鬱把女生送的禮物放在了地上。
許商終於鬆了口氣，好歹沒給扔了。
他覺得江鬱有點不太對勁。
把禮物放地上後，江鬱一直低著頭，像是在看著那袋子。
許商紅著臉彎下腰，“江鬱，你喝多了？”
江鬱終於舍得抬起眼皮了，他臉上沒半分喝酒的跡象，看起來完全正常，聽見許商的話，淡淡地看著他，“沒有。”
看他這樣也不像喝醉了。
許商哦了聲，然後繼續和江鬱乾了杯。
江鬱也沒拒絕。
等到散場的時候，滿場幾乎哭一片。
畢業後各奔東西，大家都很傷感，好像知道有些人後見不到了。
連他們班老師都在哭。
江鬱感覺不到這種悲傷。
他對高中生活沒太大的感情，這段記憶本來也許並不會存在於他人生裡。
都是因為遇到了宋洛。
江鬱慢吞吞又喝了杯酒。
等散場站起來的時候，他不心踉蹌了一下，然後又把女生送的禮物拿起來了。
看得許商在心底嘖嘖了好幾聲。
今天的江鬱，好像有點溫柔啊。
許商這樣想著，也萬分傷感，畢竟要分了嘛，他看著江鬱的背影，酒精上腦，也沒經過深思熟慮，衝上去，想從背後抱一抱江鬱。
手臂剛挨到江鬱肩膀，下一秒，他被江鬱抓著手臂，一過肩摔。
“我靠靠靠——！”
許商仰躺在地上，這麼一摔，差點把他胃裡的酒都給摔出來了。
旁邊目睹了這一切的同學：“哈哈哈哈哈！”
而江鬱，是垂下眼，淡淡地看著他，江鬱是習慣了，有人從背後碰自，除了宋洛，他都會當是襲擊，下意識地進行防禦。
許商恨不得齜牙咧嘴喊疼，後還是仰麵躺在那兒，盯著一張醉紅的臉，朝江鬱露出一燦爛的笑：“江鬱，畢業快樂。”
江鬱愣了下，直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畢業快樂。”
“不起來？”
完，伸出手。
回到家的時候，陳姨早準備好了醒酒湯，見江鬱麵色如常，本來還為他沒喝呢，結果近了才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兒，濃得很。
陳姨忍不住打趣：“少爺喝酒一點也不上臉。”
江鬱反應遲鈍地嗯了聲，喝了醒酒湯，然後回了房間。
江鬱有些犯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催著他睡覺一樣。
上一次他喝那麼多酒，後是什麼樣的？
他記得自好像睡了過去。
今天他還不想睡。
江鬱垂下眼，盯著被他放在床上的禮物袋子。
片刻後，打了手機。
那頭，宋洛剛從會議室出來，狠狠打了哈欠，恨不得靠在牆邊睡覺。
下一秒，視頻通話的聲音響了起來。
白還在叮囑助理：“他胃不好，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要給他吃太多，算他在那作，也不能給他吃……”
總公司那邊得有人看著，白今晚要連夜回去，交代這邊的助理照顧好宋洛。
結果，話還沒話，宋洛上一秒還在那兒犯困呢，下一秒精神抖擻地坐直了。
然後聽見宋洛手機那邊傳來熟悉的話聲：“哥。”
宋洛笑眯眯哎了聲，看了眼江鬱的背景，確認他這是在家裡，原本還在那兒懸著的心，瞬間落了下來。
下一秒，他又看到了江鬱身邊一粉紅色的袋子。
一看不是江鬱自會買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