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野兔子)(2 / 2)

露水的夜 明開夜合 12961 字 3個月前

定位?

周濂月心裡一凜,麵上倒仍是平靜得很。

朱凱文笑說:“就停這兒吧,這位置魚容易上鉤。”

他們將船上的鉛球推入水底,使船保持在相對靜止的狀態,然後開始用手竿打窩。

兩人各坐於小船的一端,給釣竿上了餌,扔出去,靜等魚上鉤。

釣魚和聊天都是一樣,比誰更能沉得住氣。

顯然,這方麵周濂月並不遜於朱凱文。

朱凱文先開口,笑說:“那時候父親不同意你和e結婚,我一力促成,相信你這人非池中物。結果證明,我沒看錯人。”

周濂月平聲說:“朱總謬讚了。”

“太把女人當回事兒,就成不了事兒,對e是這樣,對其他女人也是這樣。”

周濂月笑說:“朱總婚姻美滿,兒女雙全,這話可不算有說服力。”

朱凱文也笑:“到你這年紀,也是該開始考慮子嗣的問題了。e行事荒唐,倒也不必指望她。周家的繼承人由誰所出,這事兒全由你自己做主。不管誰所出,隻要是你的孩子,那同樣是e的孩子,也就是我們朱家的小輩。”

意思再淺顯不過:隨他在外頭有誰,哪怕弄出私生子來,也都不是個事兒。唯獨,和朱家的這一層聯結關係不可破。

周濂月笑說:“朱總也是有孩子的人,自然明白,為父母的,就想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前程。”

朱凱文眯了眯眼,打量他,恰逢湖上來了一陣風,吹得小船晃了起來。

朱凱文笑了聲,“老周,你可坐穩當了,彆叫這船翻了。”

周濂月說:“穩當得緊。”

兩人沉默少頃,周濂月出聲道:“朱家現在全由朱總一力支撐,不管我與e關係如何,朱總但有需要,我一樣的鞠躬儘瘁。”

朱凱文明顯的不以為然:“你說,為什麼曆史上天-朝籠絡番邦,要送公主和親?中國人,骨子裡便講究名正言順的一家人。一家人,關上門好說話,平日裡出了什麼事兒,排起序來,也得講究個親疏遠近。”

朱凱文一頓,揚了揚下巴,“老周,你魚漂動了。”

周濂月搖動滑輪收線。

正當此刻,“砰”的一聲!

自湖邊的那密林深處傳來,聲音震響,驚得樹林上空撲簌簌地飛出來一群慌不擇路的鳥。

是槍響。

釣竿一輕,魚也跑了。

朱凱文笑了聲,“怕是哪個員工在林子裡獵兔子。要過冬了,這一陣老有些不怕死的野兔子,到這附近來吃草。我閨女養的家兔都還不夠吃的。”

他說著話,打量著周濂月。

哪知對方神色半點未改,仍是那副叫人捉摸不透的平靜模樣。

周濂月鬆了魚竿,也不急著再去放餌,隻擱在一旁,笑了聲:“可惜這魚。”

他推了推眼鏡,笑說:“還是叫人謹慎些。急了彆說兔子,誰都敢咬人,無差彆攻擊,誤傷就不好了。”

朱凱文笑了聲,先沒接這話。

他有點瞧不出此刻周濂月是真不慌神,還是虛張聲勢。

周濂月說:“先不說這些掃興的了,有樁喜事兒,同朱總彙報。”

“什麼喜事兒?”

“我知道,朱總一直在暗地裡找一個人。那人我替朱總找著了。”

朱凱文目光一凜。

周濂月自防風外套的口袋裡,摸出張照片,遞給朱凱文,“您瞧瞧,是這人嗎?”

朱凱文接過照片,瞅了一眼,手指暗暗地攥緊了照片的一角,“這人在哪兒?”

“我想,朱總花了這麼大力氣大海撈針,這人必然很重要,若是叫對朱家彆有用心的人截胡就不好了,所以我叫人把人保護了起來,絕對安全。沒我的指點,誰也找不著,朱總大可以放心。”

朱凱文一時間心裡轉了千百個念頭,最後仍是笑出聲:“老周你有心了。”

這人以前是朱凱文的秘書,後來犯了事。

他求朱凱文保下自己,朱凱文卻沒有答應。

他明白自己成了棄子。

一個知道了太多秘密的棄子,是沒有好下場的。

好在他一直留了心眼,在朱凱文沒有第一時間給他肯定回答的時候,就立即啟動了pnB,拿著偽造的護照,連夜去了東南亞,緊跟著周轉了好幾個國家,徹底在這世界上蒸發了。

周濂月也並沒有把握一定能找到朱凱文的秘書,這事兒花了他足足快三個月的時間。

他委托解文山聯係到了秘書離境之前最後聯係的人——跟朱家有所嫌隙的孫家,方才得知,秘書在國外還聯係過孫家的人一次,顯然是想出賣朱凱文的秘密獲得庇佑。

但孫家並不敢。他們隻是朱家生意上的競爭對手,且隻是單一領域的。論體量論背景,要跟朱家抗衡,無異於蚍蜉撼樹。且巨人倒下的時候,怕是要順帶壓死一群小鬼。所以,要真拿著這把柄去要挾朱家,最後死的還不一定是誰。

因此,周濂月聯係他們的時候,他們索性順水推舟地將這燙手山芋丟了出去,周濂月是要徹底解決這人,還是要拿他去狗咬狗,那都不關他們孫家的事了。

朱凱文收了魚竿,笑說:“既然天氣正好,我們不如回去,開一瓶酒,好好聊聊這事兒?”

周濂月笑說:“朱總是主人。客隨主便——走吧,我幫朱總把這船一起劃回去。”

船回到棧橋,管家過來,牽繩拴在了木樁上。

周濂月和朱凱文有說有笑地提著漁具進了庫房,放了東西,各自回房,換衣服。

在自己房間裡,周濂月脫衣服才覺察到自己一背的冷汗。

在湖上,朱凱文的話裡每一句都暗藏殺機。

方才他真是動念要鏟除異己嗎?

不知道。

是與不是,都隻在朱凱文的一念之間。

周濂月換了衣服,到花園去。

朱凱文開了瓶香檳,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他在藤椅上坐下,兩腿交疊著搭在藤編的圓桌上,笑說:“合同拿來瞧瞧吧——我想,你應該是有備而來的。”

周濂月將合同文件丟過去。

朱凱文咬著雪茄,翻了翻,“喲,很有誠意 。”

周濂月平靜地說:“倒也無妨跟朱總推心置腹,雖然朱總多半不信。我這麼做真就隻為了跟e離婚。”

朱凱文挑了挑眉,“倒是我把簡單的問題想複雜了?”

“非要這麼說。是。”

朱凱文這人有一個優點,能叫他心悅誠服的人,他不會再使什麼陰招,會很樂意跟人坐在棋盤兩端一較高下。

周濂月也算是他看著一路成長過來的,這人一開始做事就頗有大將之風,那時他尚且受到朱家老爺子的掣肘,老二吃喝嫖賭不成氣候,老三e女流之輩又隻顧情情愛愛的,更扶不上牆。

有了周濂月,他仿佛得了左膀右臂,沒花三年之間,就把老爺子逼退二線,自己成了掌舵之人。

這樣的人,是自己人還好說,倘若成了敵人……這也是為什麼,有一刻他真動了殺心。

周濂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抓住朱家軟肋,扳回一局,這是他的本事,他心服口服——也不得不服。

朱凱文笑說:“趕明兒,我一定要會一會那位把你逼到這份兒上的女士。”

周濂月笑說:“但願有這個機會。”

周濂月在朱凱文的莊園裡又停留一宿,次日早上離開。

當天晚上,朱瑟琳那頭便簽了離婚協議和宣誓書,將宣誓書呈交給省高等法院即可生效。

許助和周濂月碰頭,當下長舒一口氣。

他說:“周總,昨天我好像隱約聽見了槍聲。”

周濂月語氣淡淡:“什麼槍聲?開香檳的的聲音。”

許助將信將疑,卻也不多問,隻報告正事:“周季璠董事已經知道了您要跟朱女士離婚的事,希望您趕緊回國,跟他彙報。”

周濂月語氣不善:“告訴他,我的私事犯不著跟他彙報。”

許助點頭,又說:“對了,還有件事,我擅自做主了。”

周濂月瞥他一眼,“你先說說。”

許助:“我沒訂今晚的機票。”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許助笑說:“我幫您買了明天上午去巴黎的機票。”

周濂月一頓。

許助知道他已經明白了,笑說:“南小姐明天早上抵達巴黎,參加時裝周的活動。”

周濂月:“獎金照扣。”

許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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