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6(冰冷而沸騰【第二更】...)(2 / 2)

露水的夜 明開夜合 11195 字 3個月前

“那你順便幫我帶瓶飲料。”

“喝什麼?”

“烏龍茶。”

“小地方有?”

“有。彆小看小地方。”

南笳回了房間,先去洗澡。

洗到一半,隱約聽見了敲門聲,趕緊潦草衝了水,披上浴巾去開門。

周濂月提著一隻塑料袋,裡麵裝著他要的東西,手裡則拿著她要的茶飲。

“謝謝。”南笳笑說。

周濂月進來,闔上了門。

南笳頭發還在滴水,滴在了腳背上。她抬起另一隻腳的腳趾去撓了撓,還覺得有微微的癢。

不是因為彆的,是因為眼前的男人。

“你洗過澡了嗎?”南笳湊近,仰頭看他。

“沒。”周濂月撇下眼。

“一起。”南笳笑著,去勾他的手。

酒店條件差,幾乎不存在隔音一說,有時候南笳半夜醒來,聽見隔壁有打王者榮耀的聲音。

所以此刻,花灑的水放到最大,借以製造一些噪聲做掩護。

南笳儘量控製音量,雖然這很為難她。

因為某人刻意想讓她失控。

陶瓷的洗手台,砌得很低,南笳後背抵在冰涼的鏡麵上。

那鏡麵不夠乾淨,她知道。

這地方一切都顯得不那麼乾淨,低垂的燈,陳舊的銀色水龍頭,填縫發黑的地磚……可這件事原本就不乾淨,是動物本能的撕咬,伴隨渾濁的呼吸,還有汗液。

南笳氣聲問:“在這種地方,你是第一次嗎?”

“是。”周濂月沒有說,這裡讓他想到那時去觀摩她拍攝《灰雀》的那場景,那個顯得垢膩卻藏滿情-欲的浴室。

他有一種劣根性,想替換掉那回憶。

南笳還沒笑出聲,就不得不因為他的惡意,一下咬住他肩膀,阻止自己發出聲音。

待緩過來,方說:“那我喜歡。”

“……喜歡什麼?”

“喜歡你。”

-

次日上午,周濂月在酒店開了一場漫長的視頻會議。

中午,發揮投資人兼某女四號家屬的雙重身份,請劇組一些幕後工作人員吃了頓飯。

下午,開去他們那拍攝基地,探一探現場。

車是在市裡租的一部吉普,由許助開著,還載上了搭便車的生活製片。

周濂月中午陪他們喝了些酒,此時坐在後座上,打開了窗戶透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這劇組的生活製片聊天。

過去是省道和縣道,路況很差,沿路是無垠戈壁灘,視線的儘頭,矗立著高壓輸電線與信號塔,空曠而荒蕪。

車開到了那拍攝地,遠遠的便看見了一抹紅色,在一片荒涼的灰黃中,極其顯眼。

生活製片瞅了一眼,笑著同周濂月解釋:“今天應該是拍南笳老師的重頭戲。”

由生活製片帶著,周濂月跟著去了片場,遠遠地站在了攝製團隊的後方。

往前看去,穿著一身紅衣的南笳,被捆在了一棵樹上。

兩臂抬起,被繩索各綁在了兩根樹杈上,使得她呈現出一個“丫”字的形狀。

這姿勢一看便難受得很。

下午兩三點,正是最熱的時候,光禿的戈壁灘上沒有一絲風。

南笳蒙頭垢麵,臉色浮腫而蒼白,頭發成綹地黏在了她的額頭和臉頰皮膚上。

周濂月一時分不清,這是化妝效果,還是她本人的生理反應。

似乎這一幕取景已足夠,場記通知拍下一幕。

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衝進了場景裡。

來回幾次,各個景彆都完成之後,少年掏出了口袋裡的匕首,割斷了綁在樹杈上的麻繩。

南笳如一具屍體似的栽倒下來,倒在少年的肩頭。

導演喊卡。

少年立時嚷道:“笳姐好像真暈倒了!”

場麵一時混亂起來。

第一個衝過去的是小覃。

她摟著南笳的腰,試圖將人扶起來。

身後一道冰冷聲音:“讓開。”

小覃一愣,轉頭看一眼,急急忙忙地往旁邊一讓。

周濂月俯身,摟住南笳的腰,一把將人扛起,到了樹蔭底下。

隨組的醫生已經過來了,叫人在地上鋪好了毛巾。

周濂月小心翼翼將南笳放了下來。

不過片刻,南笳就睜開了眼睛,視線一時沒對上焦,“……我暈倒了?”

“你說呢?”周濂月冷聲。

“低血糖……”南笳虛弱笑了笑,“剛就覺得眼前黑了一下。”

醫生趕緊拿了兩支葡萄糖,拆開遞過去。

周濂月扶著南笳坐了起來。

她緩慢喝掉了兩支葡萄糖,嘴唇逐漸恢複一些血色。

小覃衝泡了一壺紅糖水遞過來,南笳抱著喝了大半,整個人基本無礙。

導演過來道歉,稱沒注意到她的狀況,“下次不舒服要說啊,入戲是好事,但健康和安全更重要。”

南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沒有的事。今兒基本都拍完了,效果也不錯,先回去休息吧。”他問場記明天有沒有南笳的戲,場記說沒有,便說,“明天也好好休息。”

一切消停後,周濂月帶著南笳去了保姆車上。

車門剛一闔上,周濂月便冷下臉,質問小覃:“你這助理怎麼當的?”

南笳手裡一塊士力架還沒拆開,愣了一下。

她知道周濂月從來不是苛責下屬的人,從許助跟了他這麼多年就能看出。

她忙對周濂月說:“你衝她乾嘛,她都是照我的吩咐行事……”

“好。”周濂月推開了門,叫小覃先下去。

小覃下了車,周濂月一把將門闔上,力氣之大,隻聽“哐”的一聲,車身都跟著搖晃。

周濂月麵沉如霜,“我不衝她,我就衝你——一個龍套,值得你這麼拚命?”

“我……”

周濂月看著她,重重吐出一口氣,“你考慮過我嗎?”

南笳怔然。

一句“隻是低血糖,不必小題大做”的辯駁,說不出口。

她沒見過這樣反應激烈的周濂月,如凍湖冰封的目光與神情,其下卻有浪潮劇烈翻湧。

他的情緒冰冷而沸騰。

她靠過去,伸手擁抱他,“對不起。”

過了好一會兒,周濂月才伸手,挾著沉鬱的氣息,回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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