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這位病人有潔癖,不習慣和外人接觸。”

池清台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看到謝疏慵穿了件白大褂,正大步流星地向他走來。

原來他誤打誤撞,竟來到了謝疏慵工作的醫院。

急症醫生似乎和謝疏慵關係不錯,還在吐槽:“我們是外人,你就不是了嗎?”

謝疏慵沒有回答,隻是沉著臉站在床邊。

急症醫生以為他在和自己開玩笑,揮揮手讓他走:“去去去,你彆耽誤我工作。”

以為謝疏慵要走,池清台連忙叫了一聲:“謝疏慵。”

因為疼痛,聲音聽起來比平時都要柔軟,帶著幾分示弱,仿佛在撒嬌。

池清台頭暈,沒有意識到自己聲音裡的曖昧。

謝疏慵眸色暗了暗,再次向他確認:“你需要我留下?”

池清台點頭。

雖然他和謝疏慵不算熟悉,但至少比陌生人要好太多。

謝疏慵站在床邊,動作熟練地幫他處理著傷口。

池清台本想寒暄,無奈謝疏慵臉色陰沉,全程沒有說話。池清台察覺到了他的怒氣,不敢開口。

直到所有檢查都做完,確認身體隻有擦傷,大腦有輕微腦震蕩,池清台這才鬆了口氣。

他讓周秘書去辦手續,然而沒過多久,後者很快回來,告訴他已經有人繳過費了。

此時,池清台正在謝疏慵的辦公室休息,聞言抬頭問道:“你幫我交的錢?”

謝疏慵沒有回答,但池清台已經斷定是他,又問:“多少錢?我轉給你。”

“沒多少,”謝疏慵這才開口,若無其事道,“醫院有家屬看病優惠。”

“家屬優惠?”周秘書愣了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池清台也有些尷尬。

他周圍還沒人知道他要結婚。

他沒提這茬,轉移了話題:“你今天還要上班嗎?”

謝疏慵眼皮也不抬:“本來不上。”

池清台被噎了一下,謝疏慵這是暗裡埋怨他不守時呢。他抬手看了眼手機,試著問:“民政局現在還沒關門吧?”

謝疏慵終於抬眸,大發慈悲地看了他一眼:“你要這幅樣子去領證?”

他在擔心池清台身體,後者卻誤以為謝疏慵在嫌棄他的裝扮,補充道:“我換身衣服就行。”

說完,他讓周秘書幫他去買襯衫,還特意叮囑要買白襯衫。

家屬優惠、民政局、領證……

一個個詞語砸下來,周秘書震驚得眼睛都要掉下來了。

但他是專業的秘書,隻是一言不發地應下,出門替池清台買他結婚要穿的衣服。

池清台看了眼時間,算得很清楚:“附近就有一家商場,周秘書不到半小時就能來回。”

謝疏慵不想讓他帶病折騰,淡淡道:“領證可以過幾天。”

“明天我要去外地出差,一周後才能回來。”池清台堅持,“我不想等了。”

早一天領證,就能早一天走完流程,拿到爺爺留下的遺產。

實驗室那邊已經快要發不出工資,不能再等了。

謝疏慵一時語塞,他沒想到池清台如此迫不及待。

他有些無奈,最終還是妥協:“既然你不介意,那就今天吧。”

不到半個小時,周秘書就帶著一套衣服回來了。

池清台拿著衣服準備去洗手間換,謝疏慵卻主動起身:“我出去。”

池清台有些意外,但沒有拒絕。

謝疏慵有一間獨立的辦公室,30㎡左右,現代風格裝修,會客區有一張深棕色三人位皮沙發。

池清台把衣服放在沙發上,伸手脫掉手套,又解開被弄臟的衣服。

成衣比不上他上一套合身,但池清台身材高挑,穿上去也算好看。

隻是手套也被弄臟了,今天他來得匆忙沒有準備更換的產品。臨走前他用水擦了擦,又重新戴了回去。

之前被觸碰的地方有些不適,但他忍住了,打算留到回家後再洗。

“走吧。”

不到十分鐘,池清台已經換好衣服,他打開門,拿下衣架上的大衣。

謝疏慵卻不在門口,池清台問秘書:“他去哪兒了?”

周秘書:“剛才說有事離開了。”

池清台於是又回到房間裡等人,牆上的時間指向五點,距離民政局下班隻有半個小時了。

周秘書陪他等在一旁,實在沒忍住問了一句:“老板,您和這位醫生去領證?”

池清台說是,又說今天沒有工作,可以下班了。

知道對方不想談婚姻,周秘書沒再追問,隻是道:“我等您一起離開吧。”

5點05分,謝疏慵終於再次出現。

“走吧。”池清台起身,沒問他離開是為了什麼。

“這個你拿著。”謝疏慵遞了個購物袋過來。

摸不準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池清台抬眸看了他一眼。

謝疏慵:“你手套臟了。”

池清台手指動了動,剛洗過的手套還有些濕,包裹著皮膚很不舒服。

但他沒想到謝疏慵竟然注意到了。

剛才周秘書給他買襯衫,都沒想到要再買一副手套。

池清台打開包裝盒,裡麵躺著一雙男士小羊皮手套。

摸上去比普通的羊皮手套要軟,形狀更為細長,倒是非常符合他的手型。

池清台拿出手套,問謝疏慵:“多少錢,我轉你。”

他當著謝疏慵的麵換上了手套。

黑色布料一點點自掌心剝落,修長的指節一閃而過,白得晃眼。

“不用,”謝疏慵收回視線,若無其事道,“也沒多少錢。”

池清台也沒有堅持,今天他花了謝疏慵不少錢,準備回頭找個時間送份禮回去。

謝疏慵的車就停在樓下,是一輛黑色超跑。他沒有司機,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開車,把超跑開成了通勤車。

車鑰匙按鈕響起,超跑車門像翅膀一樣張開,露出裡麵奢華的內飾。

謝疏慵坐進駕駛位:“上車。”

起初,池清台沒意識到謝疏慵在叫他。

他自己的車就停在旁邊,是一台黑色奔馳S500L,那是池清台的公務車,不算便宜,但和謝疏慵動輒八位數的跑車比起來,就完全不夠看了。

外界都在說他們做風投的賺得盆滿缽滿,比起大部分行業,池清台確實收益更高。

但這些年他掙的錢基本都投入了實驗室,基礎配置一減再減,這輛奔馳S500L是他唯一一輛車了。

司機在車內候著,秘書替他打開車門,池清台正準備上車,旁邊的謝疏慵又說了一遍:“坐我的車。”

池清台這才意識到,剛才那聲上車是讓自己上他的車。

池清台思考兩秒,讓秘書和司機下班,上了謝疏慵的車:“什麼事?”

他以為謝疏慵有事找他,讓他過來方便談事情。

謝疏慵有些無奈,但他自己也沒想明白,自己剛才怎麼會說那種話。

他隨便找了個借口:“快來不及了,坐我的車更快。”

池清台被說服了,低頭給自己係上安全帶。

超跑一路疾馳,不到十分鐘就抵達了民政局。

結婚登記處人煙寥寥,他們很快就登記拿到了證件。出來時已經快到下班時間,旁邊的離婚處還排著長龍。

現在結婚率持續走低,離婚的人甚至比結婚的還多。

路過排隊的人時,池清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謝疏慵:“在看什麼?”

池清台:“不知道一年後我們離婚,是不是也要排這麼久的隊。”

謝疏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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