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2 / 2)

約定的見麵地點在實驗室旁邊的一家咖啡店裡,池清淺坐在下沉的戶外位置,需要下兩節台階。池清台下台階時雙腿一軟,被謝疏慵扶了一把才沒有摔倒。

池清淺站了起來:“哥,你怎麼了?”

池清台有些尷尬:“昨天運動量太大了,肌肉酸痛。”

池清淺心裡揣著事,沒有懷疑他的這番說辭。

池清台在他對麵坐下,又問:“什麼事?”

池清淺看了謝疏慵一眼,一時間沒有開口。

他們剛在一起,池清台不好開口讓人走,謝疏慵倒是很有分寸地說:“你們先聊,我在車上等你們。”

池清台“嗯”了一聲,在謝疏慵轉身時捏了下他的手。完全是下意識的一個動作,做完後連他自己都驚住了,那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就仿佛連這麼短暫的分開都不願意。

池清台連忙收回手,若無其事地喝了口水。

後者轉身揉了揉他腦袋,聲音很溫柔:“有事跟我說,嗯?”

池清台默了默,點頭說了聲好。

謝疏慵這才轉身離開。

看到這一幕,池清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你們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有嗎?”池清台低頭喝水,主動轉移了話題,“你叫我過來什麼事?”

池清淺坐直身體,把實驗室的困境簡單地說了一遍。

藥物在動物實驗階段出現了嚴重的並發症,試驗體均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肝功能損耗。

一籌莫展之際,池清淺一位在非洲支援的師兄告訴她,非洲某個小國有人也得了這種罕見病,但他病後自行康複了,現在活蹦亂跳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池清淺迅速反應過來,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優秀病例,這樣的人身上很可能存在抗體,可以解決他們的問題。

池清淺看向池清台,語氣堅定地說:“所以哥,我想去非洲。”

“太危險了,”池清台搖頭,“知道人在哪兒嗎?我把人給你帶回來研究。”

“你能帶回來?”池清淺有些不放心,“該不會你自己要去吧?”

池清台搖頭:“方法有很多,不用我親自冒險。有專業的海外安保隊或

() 者雇傭兵,錢給到位總有辦法。”

池清淺鬆了口氣:“太好了,那我等你消息。”

池清台聯係了之前合作的安保公司,對方有海外事業部,很爽快地承擔了他這次任務。

他錢給得爽快,信息也沒有差錯,那邊很快就接到人了。池清台給了當事人一大筆錢,對方自願配合他們走這一趟。

然而意外發生在隊伍返程時,包括研究對象在內的六人全部失聯。

池清台等了一周都沒有消息,而且卓停狀況不容樂觀,錯過了這個抗體,不知道還有沒有彆的機會。池清台思考了一晚上,決定自己親自走一趟把人帶回來。

去非洲的手續要複雜一些,除了辦簽證還要打各種防疫疫苗。不想謝疏慵擔心,池清台沒有告訴他自己這次出差的目的地。

他在杉盛資本時就是全世界到處跑,出差時間一年多達兩百多天,這次非洲出行夾在其中,沒有引起謝疏慵的懷疑。

飛機在開羅機場落地,池清台雇了一隊雇傭兵護送他繼續深入,與他同行的還有安保公司的高管,自己公司5個精英小組折在這兒,公司也要把人帶回來。

當地戰局混亂,他們根據安保小組最後失蹤的地點搜尋了幾天,最後發現六人被當成敵對軍閥的間諜抓捕了。

當地軍營簡陋,池清台遠遠看了一眼,六個人都沒事兒,其中有個黑人,身材瘦小但精力旺盛,應該就是池清淺口中的抗體攜帶者。

在絕對的武力壓製下,池清台放棄了直接援救。經他這些天的觀察,這個軍閥老大接受了一定現代教育,也沒有濫殺無辜,內部管理還算明主,和印象中那種殘酷喋血的軍閥有所不同。

池清台和公司的人商量後,一致決定付錢贖人。

談判由同行的雇傭兵出麵,他在遠程控製談判節奏。沒過多久,耳麥裡傳來消息,稱他們不止要錢,還要藥品和武器。

池清台穿著迷彩作戰服藏在草叢裡,聞言冷冷道:“讓他做夢,我們不會援助戰爭。”

又過了一會兒,雇傭兵傳來了新的消息:“對方提出要100萬美元的贖金,此外還給了一個藥品清單。”

池清台同意了這個提議,贖金他和安保公司對半,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

想了想,他又說:“我提供兩份藥品,其中一份給當地平民。”

雇傭兵轉達了他的意見,對方同意交涉,但是……

池清台問:“但是什麼?”

雇傭兵:“他要和您當麵進行交易。”

“可以。”池清台點頭,“交涉地點我來安排。”

池清台選擇的交涉地點在雙方勢力的交界處,一旁就是國界線,他晾對方不敢冒險行動。

當天下午,池清台帶著人出現在了約定的地點。對方遠遠來了兩輛車,前麵一輛越野車打頭,後麵跟著輛中型皮卡車,裝著六名人質,周圍擠了幾十個士兵荷槍實彈的士兵。

越野車在距離他們十米的地方停穩,下來了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周圍圍了一列士兵,池清台想要過去,需要交出身上的武器。

池清台交出所有武器,卻依舊沒能放行。後者指了指他胸前的口袋,直到他這次交出手機,才終於被放行。

交涉過程還算順利,對方信守承諾,沒有額外為難他們。

池清台帶著人轉身,卻依舊不敢放鬆警惕,他走到對方包圍圈外,準備拿回自己的手機。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來電顯示出現了謝疏慵的頭像。

池清台幾乎是瞬間就掛斷了電話,但還是被身後的人看見了。軍閥頭子看到他的來電頭像,微微眯起了眼睛。

原本撤走的士兵圍了過來,把池清台一行人堵在了中間。

池清台麵色一變:“你要反悔?()”

領頭的男人用英語說:他們都可以走,你留下。()”

池清台:“為什麼?”

“你手機上的那個人,”男人揚了揚下巴,露出了懷念的表情,“打給他,讓他過來接你。”

對方看到了謝疏慵?

池清台神情霎時冷了下來,冷冷道:“我不認識他,那是我在網上下載的頭像。”

男人眯了眯眼:“既然如此,那我隻能請他們全都留下了。”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池清台毫不猶豫地拒絕,“你需要按照交涉辦事,否則我們不會支付剩下的部分錢款。”

“哦寶貝兒彆緊張,我隻是想找老朋友敘敘舊。”他緊張得冷汗直冒,對麵男人卻笑了起來,“你可以和他視頻通話,看他是不是我的老朋友。”

池清台神情凝重起來,如果是他自己還可以直接拒絕。但這裡除了他還有安保公司的員工,最重要的是還有抗體攜帶者,他們此行本就耽擱許久,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

池清台閉了閉眼:“你先讓他們走,我和你回有網絡的地方打電話。”

“池先生!”周圍的人紛紛開口挽留他,安保公司的人更是緊張得要命。

他們此行本就沒有完成任務,要是連雇主都折在這裡,那口碑直接就砸了。

池清台冷冷搖頭:“不必再說了,你們先走。”

一個小時後,池清台回到了軍閥的根據地。

這個地方不常有外人來,之前那些人就足夠紮眼了,現在更是來了一個漂亮得要命的東方男人,引起了大家的一致注目。

池清台越過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目光,徑直走到了領頭男人麵前:“你找他有什麼目的?”

“我說了,隻是老朋友敘舊。”

池清台明顯不信:“如果他不來呢?”

男人指了指麵前的水井:“那我隻能請你從這裡跳下去。”

麵前的水井目測有十多米深,周圍由一塊塊堅硬的石頭堆積而成,一堆十歲出頭的孩子圍在井口往下跳,跳完再抓著銳利的石頭往上爬,竟然把這麼危險的行為當成了娛樂遊戲。

看著這一幕,男人有些懷念的說:“小時候我也經

() 常跳水井,但我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是一個叫Bianchi的孩子,他和他哥哥是我們之中的明星選手。”

池清台怔了怔:“你認識謝邊熾?”

那人笑了起來:“我說過,我隻是找老朋友敘舊。我還是個孩子時,也受了謝先生許多幫助,想當麵感謝他。”

池清台依舊沒有放鬆警惕:“可你現在卻在打仗。”

這裡依舊發生著戰亂,每天有數不清的人死去。

“這是我們的土地,我是在保衛國家。”男人指著旁邊的小孩兒,“如果不是我,你覺得這些孩子還能在這裡跳水井玩耍?”

池清台沒再回答。

不知詳情,不予置評。

視頻通話還是打了,但池清台美化了一下自己的經曆,他自稱自己來非洲旅遊,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熱心的當地人,聊天才發現竟然是謝疏慵的熟人。

男人配合了他的說辭,還對著鏡頭比了個大大的“耶”。

謝疏慵沒有回答,隻是抬眸靜靜地看著他。

明明隔著屏幕,但池清台還是產生了一種被捏住後頸皮的緊張感。

他抿了抿唇,小聲道:“謝疏慵,我……”

“你在哪兒?”謝疏慵終於開口,語氣冷靜地說,“地址發我,我來接你。”

池清台掛斷電話,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緊張。

他不怕一個人流落這種鬼地方,但他害怕麵對謝疏慵的怒火。他隱隱產生了一種預感,謝疏慵這次怕是要生氣了。

次日傍晚,一輛私人飛機降落當地軍用機場。

艙門打開,露出謝疏慵挺拔硬朗的身影。

池清台已經腦補出對方生氣的模樣,後者卻隻是看了他一眼,用吩咐的語氣說:“上去。”

池清台自知理虧,有些心虛地上了飛機。

透過舷窗,他看到謝疏慵和男人在下麵交談,隨後他們笑了起來,謝疏慵和對方擁抱,看起來一副多年老友的模樣。

沒過多久,謝疏慵回到了飛機裡,飛機在狹窄的跑道上滑行,緩緩起飛。

池清台看了謝疏慵一眼,試探著問:“謝疏慵,我想洗澡。”

謝疏慵沉默著帶他去了浴室,隨後又遞了套乾淨的衣服過來,尺寸不大不小,竟然還是他自己的衣服。

池清台換上衣服,瞬間心軟成一片。

他以為謝疏慵很生氣,肯定不會注意到這種細節,沒想到還幫他準備了衣服。所以他其實也沒那麼生氣?

洗完澡出來,廚師端上了現做的晚餐,池清台十幾天沒吃中餐,番茄牛肉入口的一刹那,差點兒被感動到落淚。

他一口氣吃了兩碗飯,美美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飛機已經降落京在市國際機場,謝疏慵拿著行李起身,池清台追了過去,主動給了他一個擁抱:“抱歉,這次耽誤了你這麼多時間,以後不會了。”

謝疏慵垂眸看了他一眼,平靜地“嗯”了一聲。

池清台偷偷打量著他的表情,看不出生氣的樣子,難道真是他想多了?謝疏慵其實沒生他的氣。

直到他們回到華庭京州,高速電梯一路直達頂樓。

池清台剛打開門,就看到謝疏慵脫下西裝外套,麵無表情地說:“過去,趴好。”

池清台腳步一頓,整個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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