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疏慵拒絕他,自己進了電梯。
池清台一向早睡,現在接近十二點,估計已經休息了吧。
謝疏慵輸入密碼,開門一看,果然房間裡一片漆黑。
他愣了一下,隨即自嘲一笑,明知道不可能,他究竟在期待什麼呢?
謝疏慵站在玄關處換鞋,卻發現客廳自動感應燈一直沒有亮。難道是停電了?
他正準備去找管家,房間裡卻突然亮起一陣燭光。
漆黑的房間裡,池清台捧著蛋糕走過來,燭光照亮了他的臉,讓他冷清的表情也變得溫馨起來。
謝疏慵一愣,隨即大步走到他麵前,幾乎不敢相信:“你、你還記得我生日?”
“當然,”池清台仰頭看他,笑容清淺,“老公,生日快樂。”
他叫他老公!
他還祝他生日快樂!
那一瞬,謝疏慵長久積攢的疲憊全都消散了,他摟著池清台的腰,狠狠吻了下去。
蛋糕吃了,而且換成了另一種更加美味的甜點。
主臥大床,謝疏慵俯身親吻池清台,雙手緊緊嵌入池清台指縫,和他十指緊扣。
漫長而繾綣的一吻結束,謝疏慵啞著聲音問:“清台,我可以繼續嗎?”
池清台身體一僵,但還是彆過臉,很輕地點了點
頭。
自從車禍過後,他幾乎有半年沒做過了,緊張得渾身都在抖。
“彆怕,”細細密密的吻落了下來,謝疏慵俯身吻掉他臉上的眼淚,“交給我,我不會讓你疼。”
池清台仰頭抱著他,哭得更凶了。
第二天清晨,謝疏慵借著晨光打量熟睡的池清台,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此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他們的關係突飛猛進,池清台甚至主動提出要和他親熱。
那時的生活太過甜蜜,謝疏慵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成功了。
直到一年之期結束,池清台再次向他提出了離婚。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謝疏慵還在計劃和池清台的旅行,卻不料被這一消息砸暈了頭。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連聲音都在顫抖:“為什麼?”
過去一年裡他們同居、接吻、□□,就仿佛這世界上每一對恩愛的夫妻。
他無法理解,池清台為什麼還是執意要離婚。
“我陪你演了一年夫妻,”青年的眼神再次變得冷淡起來,池清台冷冷道,“謝疏慵,我不欠你了。”
4.
謝疏慵和池清台離了婚。
恰好在他們的四周年結婚紀念日。
四年前領證時,池清台擔心離婚要排隊,沒想到一語成讖。
離婚隊伍排起了長龍,等了兩個小時才輪到他們。
出來後天空下起了雨,謝疏慵問池清台:“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池清台搖頭,態度恢複到了禮貌疏離,“司機會來接我。”
謝疏慵愣了愣,啞聲道:“好。”
他轉身走向停車場,上了車卻遲遲沒有離開,直到他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池清台打開車門上車,這才終於開車離去。
閉上眼,他腦中都是池清台離開時那道瘦削的身影,但毫無疑問,他已經永遠離開了他。
再次見到池清台,是在一個商業論壇,謝疏慵代表嘉和參加一個醫療大健康論壇,沒想到主持人竟是池清台。
整個論壇上,謝疏慵都表現得冷靜淡定,仿佛坐在他對麵的隻是一個陌生人。
直到論壇結束,他跟著池清台回了酒店,又和對方買了一趟航班,跟他一起回了家。
他開始跟蹤池清台,像個變態一樣偷窺他,甚至收集他使用過的物品。
謝疏慵知道這是一種病,但是他無法停止。
直到那次,他看到池清台和沈欄喝咖啡,曾經被壓抑的陰暗再次上湧,把他變成了一個可怕的怪物。
他尾隨池清台回家,趁著對方開門時擠了進去。
“謝疏慵?”池清台睜大雙眼,慌張又警惕,“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謝疏慵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仿佛一頭失控的野獸般質問:“你為什麼和沈欄在一起?”
“我和他隻是談公事,”池清台冷冷道,“更何況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無權乾涉我的
行為。”
“離婚?”謝疏慵被這句話刺痛,上前一步把人按在牆上,漆黑的眼裡流露出濃重的占有欲,“你以為你離婚了,就能徹底擺脫我嗎?”
“謝疏慵,你瘋了嗎?”池清台掙紮起來,冷聲警告,“出去,再不出去我要報警了……”
池清台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兒,然後身體一軟,意識逐漸迷糊,最後的記憶是謝疏慵瘋狂的表情。
再次醒來,池清台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棟臨湖彆墅裡。
彆墅區域很大,包含一大片湖泊、森林和花園,隻有一座橋作為出入口,有人嚴苛把守。
他可以在這個區域內自由行動,但無法和外界有任何接觸。
這裡沒有網絡,沒有手機電話,每一個傭人都非常冷漠,隻是沉默地照顧他的衣食起居,不會回應他任何彆的問題。
池清台在這裡住了三天,終於等到了謝疏慵。
謝疏慵一改往日的強勢,變得溫柔和煦起來:“親愛的你以後就在這裡住下,缺什麼儘管告訴我。”
池清台一耳光扇了過去,冷冷道:“我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讓我走。”
謝疏慵擦掉嘴角的血漬,仿佛看小孩兒鬨脾氣的父親,語氣依舊不疾不徐:“彆鬨脾氣了,先吃飯吧。”
“就算你強行把我留下,我也不會變成那個池清台。”池清台冷冷地看著他,幾乎是尖銳地指出,“謝疏慵,你喜歡的那個池清台已經死了。”
謝疏慵依舊不願意放手,他把池清台軟禁在了臨湖彆墅,仿佛隻要這樣,池清台就永遠也不會離開他。
然而事情的走向不如他的預期,越來越多的爭吵在這裡發生,還有數不清的傷害在上演。
但謝疏慵依舊沒有讓步,他仿佛陷入了一種執念,就算被討厭也無所謂,比起人情兩空,他至少還得到了人。
在這個過程中,池清台變得越來越冷漠,越來越尖銳,直到有一天,謝疏慵接到傭人電話,說池清台割腕自殺了。
等謝疏慵趕到時,池清台已經被送進醫院,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
謝疏慵雙目赤紅地站在病床前,仿佛一頭陷入牢籠的野獸。他可以破壞一切,但唯獨在池清台這裡,他找不到任何出路。
第二天池清台終於醒了過來,第一句話就是:“放我走。”
謝疏慵沒有回答,他全程陪在醫院,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池清台。
池清台還想走,他就威脅他:
“彆想跑,周圍都是我的人,你逃不出去。”
“也彆想自殺,我會一直守在這裡。”
池清台在醫院住了半個月,謝疏慵也就胡子拉碴的守了他整整半個月。
直到一天早上醒來,護士提醒他可以準備出院了。
房間裡沒有謝疏慵,池清台迅速跑到門口,剛拉開門,就撞上了謝疏慵沉沉的臉。謝疏慵洗了澡,換了身衣服,甚至還特意刮了胡子,看起來幾乎有些風度翩翩。
池清台麵色一僵(),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攔在門口的人卻主動讓開ツ[((),把出路讓了出來。
池清台警惕地看著他,一時間不敢往前。
謝疏慵:“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
池清台一愣,覺得這是謝疏慵的把戲:“我可以離開了?”
謝疏慵閉上眼,點頭:“是的,你自由了。”
池清台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沒有看到身後謝疏慵幾乎崩潰的臉。
5.
池清台調往了杉盛北美分部,徹底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謝疏慵依舊在工作,和以前一樣忙碌地生活。謝彥知道了部分內情想要安慰他,卻發現這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
“哥,你真沒事嗎?”謝彥有些不放心。
“管好你自己,”謝疏慵點了點他額頭,“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結婚了吧?”
“我還沒到三十呢!”謝彥嘟噥了一聲,又覺得他哥都知道開玩笑,應該是問題不大吧?
不僅如此,謝疏慵還接手了謝氏幾個複雜的項目,幫謝彥解決了許多難題。
此外,他在醫院工作也非常積極,主動處理各種疑難雜症,甚至不遠萬裡飛到國外給病人做手術。
他用工作填滿自己,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
直到池清台離開後的第二個冬天,在謝疏慵和池清台的結婚紀念日,謝疏慵買了張去往冰島的單程票,再也沒有任何音訊。
一個月後,謝彥聯係不上人,終於讓管家開了鎖。
茶幾上放著一份遺囑,謝疏慵把全部遺產都留給了池清台。
謝彥握著遺囑,瞬間紅了眼眶。
在他身後,客廳裡那株造型飽滿的梅花樹,已經徹底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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