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潤最終還是妥協了,從讓他覺得無比惡心的地方離開了石殿。
那個火爐裡的氣味難以形容,他努力克製自己不去想火爐裡如同灰土一樣細小的顆粒究竟是些什麼東西,還有偶爾會硌他一下類似於骨頭的東西。
火爐另外一麵的出口十分方便,是一條河流,河流是活水,可是在他跳下去的一刻,他敏感地覺得這河水黏糊糊的,好像有什麼東西撒多了……沈潤感覺他就快起疹子了。
……
彼時。
司晨三人早已從石殿內逃離。
外麵的士兵已經被驚動了。
司晨猶豫了一下,還是替沈潤引開了大部分赤陽國追兵。
反正這筆恩情他早晚要還。
三人在密林間穿梭。
恍若鬼影的速度,彆說是赤陽國的士兵,就算是地下石室裡那些半人半鬼的東西,在她們麵前也發揮不了用處。
在穿過瀑布前的最後一道密林時,司晨突然從懷裡摸出一枚掛著紅色穗子的翡翠腰牌,上麵雕刻著大大的“秦朔”二字,翡翠腰牌的背麵刻有象征著龍熙國的金龍和牡丹。
這腰牌是火舞從秦朔那裡順來的,秦朔大概還在回味著不小心觸到火舞的大胸時那讓人心猿意馬的觸感,也許他直到現在都沒發現他的腰牌丟了。
司晨將腰牌隨手扔進旁邊的草叢裡。
腰牌在半空中閃了一下,落在了草叢內的一棵矮灌木上。
等到司晨三人奔到來時的瀑布前時,後麵追趕的人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去了。
三人重新攀上懸崖,進入瀑布出口的岩洞中,順著地下河,向相反的方向遊去。
逆流行進著實費了不少力氣,好在地下河並不太長。地下河是葉子島外圍蘇密河分岔進入葉子島一個地下岩洞形成的,在遊到儘頭之後,司晨三人一鼓作氣向上,潛出水麵。
寬闊平靜的河麵上,已經停泊了一艘小小的漁船。司七站在船上,衝著她們搖晃了一下手裡的漁燈。
司晨三人向漁船遊過去,登上漁船。
司七展開寬大的布巾,將濕漉漉的司晨包裹起來。
司晨接過帕子,擦著頭臉上的水珠,低聲問:
“沈潤走了?”
“走了,奴婢看著他們的船過去的。”司七輕聲笑答。
沈潤他們去時爬山費力,從上麵溜下來卻比她們逆流鳧水快得多,他們又沒有人追趕。
司晨點點頭,開口,輕聲吩咐:
“一,命人去查探蒼丘國,看蒼丘國內是否發生了大事;二,通知司六五在聖城調查哪一個赤陽國皇子出門喜歡戴白色的麵具;三,傳令回國內,叫嫦曦調動所有關係,立刻尋找晏櫻的下落,一旦發現他的行蹤……”
司晨頓了頓,不帶一絲感情,冷聲道:
“殺了他。”
司七點點頭,應下了。
司晨就裹著長布巾擦著頭發進船艙去了。
火舞默然地跟在她身後。
司七望著她們進去了,轉頭,壓低聲音,狐疑地問司八:
“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提起晏櫻?”
“彆問了,幸虧你沒去,我都吐了。殿下怎麼說你怎麼乾,殿下現在氣著呢。”
就在這時,室內傳來火舞的吩咐聲:
“司八,備水,殿下要沐浴。”
司八手一攤,對司七說:“看吧,連火舞都生氣了,你想事情得多嚴重。”說著,衝船艙中高聲應了句,“是!”突然想起來,問司七,“我的老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