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丘國。
櫻王府。
晏櫻收到了蒼丘國兵敗丟城的戰報,他盯著攤開在桌上的奏報,麵無表情地沉吟著。
“主子,龍熙國甘於給赤陽國當走狗,還想在蒼丘國和赤陽國的戰事上分走一杯羹,既然咬住了,他們就不會輕易鬆口,要不要向西境增兵,給龍熙國一個痛擊,讓他們再不敢癡心妄想?”流砂沉著臉提議道。
“不必,現在謝飛舟不是已經退到岐江岸上了麼,龍熙國的軍隊不擅長水戰,一時半會渡不了河,讓謝飛舟死守住岐江,也不必心想著將龍熙國軍隊打退,隻要守住岐江就夠了。”
“主子,這……”流砂蹙眉,滿心不解。
“龍熙國就是跟著赤陽國的一條狗,蒼丘國何必跟狗過不去,要打也是直接打他主子。主力軍正在和赤陽國交戰,能在雁雲國境內交戰不必將戰火蔓延到國內來,這是時勢給的運氣,這樣的好機會可不是每一次都有。這一回就算吞不下赤陽國全境,也要卸了赤陽國的手足軀乾,讓他再也翻不了身。”
“可是,就這樣放著不管,謝飛舟那邊真能守得住麼,龍熙國的軍隊也不是吃素的。先帝放著龍熙國那麼多年未曾攻打,還不是因為其實對龍熙國的軍力有忌憚。”
晏櫻蔑笑了一聲,用拇指指腹在薔薇色的下唇上磨蹭了下:
“若是平時,自然不能放著不管,可現在,你不要忘了,龍熙國正被他們培植出來的小野貓咬著。”
流砂皺了皺眉:“主子指的是……鳳冥國?”
晏櫻莞爾一笑。
“主子認為,以鳳冥國的軍力,能打敗龍熙國?”
流砂不相信,鳳冥國的能力和龍熙國相比差遠了,即使龍熙國因為曾經的內戰導致國力衰頹不似從前,可也不是一個新建國的鳳冥國就可以打敗的。更不要說剛建國時鳳冥國又遇上一連串麻煩事,三族融合、天災人禍都在消耗鳳冥國的氣數。
“隻看鳳冥國和龍熙國我不認為鳳冥國會贏,可鳳冥國裡有一頭扮成小野貓的豹子,我還從沒見她打過不想贏的仗,即使最後她不能全勝,龍熙國也會被她咬個稀爛,到時候就是蒼丘國的機會了。”
的確,鳳主殿下從在聖子山時開始,不是為了取勝她動都不會動,隻有當她想勝的時候她才會做出大動作,一旦她這樣做了,即使最後她不能全贏,對手至少也會被她蛻一層皮。
鳳主殿下她是極具殺傷力的人。
流砂思索片刻,附和地點了點頭。
流砂退出去之後,晏櫻從桌前站起來,走到窗前,望著窗外大雪紛飛。
蒼丘國的冬天奇冷,冷得讓人討厭,即使屋子裡點了許多不會嗆人的銀霜炭,他還是覺得這屋子裡煙熏火燎的,他就如一條被扔上烤架的魚。
晏櫻覺得無趣,形容不出來的無趣乏味。聖子山的日子如同一場夢,可從聖子山離開之後,他的每一日依舊如夢,恍恍惚惚,混沌不清,有種不真實虛浮在半空的感覺,甚至在某些時候,他感覺他再稍微用力一點就會從夢中驚醒,可在那個時候他又會想起,他是不可能醒來的,因為他並不是活在夢裡。
他望著漫天飛雪,輕輕地歎了口氣,裹緊了身上的狐裘。
哪怕在他的操縱下蒼丘國正進行著一場大戰,這場戰爭的成敗會攸關他的性命,他還是提不起太多的情緒,大概,他的心已經麻木了。
這世間,真是乏味到了極點。
他在心裡想。
……
鳳冥國。
血紅色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