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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冷笑了一聲:“你沒有想過包庇?江門鎮縣衙由醫道教牽頭鬨成那個樣子,你不請駐軍鎮壓,上報朝廷的卷宗陳述案情曖昧不清,對暴亂隻字不提,對陳二丫的凶案僅是一筆帶過,你私自調動衙門裡的衙役驅趕暴民,導致知府衙門空虛,被醫道教鑽了空子,趁機放火燒衙門屠殺無辜百姓,這一切難道不是因為他是你的故人之子,你徇了私,才沒有按常規處置?”
包浩初在聽到“醫道教牽頭”這句時愣了一下,在聽到“徇了私”三個字時,隻覺得一陣難以名狀的痛苦心情上湧,他用力磕頭,高聲分辯道:
“陛下息怒,臣冤枉!不請駐軍鎮壓是因為臣認為那些都是無辜的百姓,之所以鬨事隻是因為他們認為官府判決不公,隻要說清楚,百姓不會不辨是非,可是一旦請軍隊鎮壓,判決不公在百姓心中就坐實了,百姓本就對官府不滿,此後更會怨憎。況且軍隊鎮壓,沒有一次沒有死傷,臣隻是不想看到鳳冥國的百姓在鳳冥國的國土上無辜傷亡。陳二丫的案子是臣失職,臣來到江門鎮隻顧著審查投毒案,沒來得及確認殺陳二丫的凶手,因此在上陳的卷宗裡臣也不敢確定地書寫就是蔡誌高殺死了陳二丫。沒有將暴亂一事上報,是因為暴亂是發生在臣遞上卷宗以後,求陛下明鑒!”
“你在還沒有定案的情況下,僅憑一麵之詞,就站在了賈明遠和鬨事百姓的一方。你相信賈明遠說的是蔡誌高殺死了陳二丫,賈明遠之所以要毒死蔡誌高是因為他要替陳二丫報仇,他是正義的,即使他犯了死罪,蔡誌高死有餘辜,他仍是義士,所以你縱容了暴亂的百姓,因為你認為即使他們做的不合律法,但他們是對的,這就不是暴亂,是在抗爭。你這樣想,難道不是因為賈明遠是故人之子,你認為你了解他,你認為他是正直的?如果今天投毒的是彆人,你還會在沒有定案的情況下就相信罪犯的話,然後由著暴民鬨事麼?”
包浩初呆了一呆,喉頭仿佛哽住了,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晨光嗤笑了一聲:“我原以為你是怕丟了官位才欺上瞞下,卻沒想到竟是感情用事徇私枉法,你判了那麼多年的案子,到老竟糊塗至此,真是恥辱!”
包浩初臉漲紅,隻覺得胸口憋悶幾乎要厥過去了,他為官一生,雖說在妻女死後他變得鬆懈許多,但也一直以是一名清官為傲,然而現在陛下竟說他“恥辱”,他難堪,慚愧,想辯解卻辯解不出來。
不同於包浩初的羞愧激動,賈明遠平靜得很,他一言不發地跪著,仿佛死了。
晨光看著他,淡淡地問:“你說那一日你親眼目睹蔡誌高調戲陳二丫,那之後陳二丫掙脫逃走,你因為懼怕蔡誌高沒有追過去,那之後呢,你去了哪裡?”
“回陛下,那之後草民離開福運樓,去了山裡采藥。”賈明遠仿佛並不在意因為“回陛下”這一句被拆穿,依舊如此說。
“可有人證?”
“回陛下,沒有。”他毫不隱瞞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