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陳二丫的父親交好,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認識的?”
“回陛下,大約一年前草民在路上遇見陳大哥舊傷複發,便為他醫治了,之後時常上門看診,一來二去就成了好友。”
“一年前,蔡誌高在路上看中了陳二丫,想要納為妾室,這件事在江門鎮很出名,你在與陳家有來往之前可知道此事?”
“回陛下,草民知道,讓二丫頭儘量少出門還是草民告訴陳大哥的。”
“你在瑩州時曾救治過一個病人,那人是壽東府人,曾在你的醫館認出了你,你卻說是他認錯了人,案發前一日,與蔡誌高在福運樓內徹夜飲酒的便是此人。蔡誌高在福運樓後院輕薄陳二丫,看見的人除了樓裡的夥計和你之外,還有那個人。那人說,在陳二丫逃走,在夥計勸著將蔡誌高攙回樓裡之後,你從陳二丫逃走的後門離開了福運樓,那人從另外一個窗戶看過去,發現你追上了逃走的陳二丫,你們是一塊離開的。”
此話無異於是一記響雷,炸得包浩初天暈地旋,他驚愕地望向賈明遠,又慌張地看向晨光:
“陛下,當日與蔡誌高一同在福運樓飲酒的商人張富臣親自審問過,張富說那日他醉酒在雅間裡,什麼都不知道……”
晨光看了他一眼,普通的審問當然不會招,她也是在收到“案發時與蔡誌高一同飲酒的是一個叫張富的商人”這則消息後,才明白張富說的那句“沒那麼簡單”並非是賈明遠在江門鎮改名換姓這麼簡單,當時蔣青客客氣氣地詢問,張富便也客客氣氣地回答了一半,晨光收到消息後派了火舞去,張富才老老實實地全答了。
張富之所以隱瞞,一是身為商人,趨利避害是本性,他不願摻和進去惹是非;再來他隻是看到賈明遠和陳二丫一塊離開,並不能確定真正的殺人凶手,案發的時候他喝多了酒,醉醺醺的,並未把看到的當回事,官府盤問他時,他覺得蔡誌高那人死就死了,也不怎麼放在心上,直到這件案子逐漸發酵鬨得越來越厲害,他仔細去想,越想越覺得害怕。
賈明遠曾是醫治好他的救命恩人,他不想恩將仇報,比起賈明遠,他更願意相信蔡誌高是凶手。然而他心裡對於這樁命案終是有點彆扭的,他一麵堅信這樁案子與他的救命恩人無關,一麵又覺得很不踏實,這份矛盾變成了一份負擔,因此他才會在酒後忍不住說了一句“沒那麼簡單”。他無法憑他看到的定罪凶手,但他心裡有了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賈明遠很淡定,淡定得甚至有些陰冷。
晨光看著他:“醫道教作亂靈溪,凡與醫道教有關的人都要死,你是凶手也好,不是凶手也好,單憑你傳揚醫道教這一條,你必死。我隻是奇怪,殺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畜生不如的行徑,你是怎麼做到的,你這樣做的原因又是什麼,難道是因為當年你母親私通先皇的宮廷醜事鬨得人儘皆知,你父親因此殺妻殺女殺全家,讓你瘋了?反正要死,不如說個理由我聽聽,也好讓你身旁這個信你、心疼你,願意為了你徇私枉法的叔父死得明白些?你,似乎很希望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