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蕭·閨蜜(1 / 2)

我默默地看著那架直升飛機載著蔣天越來越遠,卻生生控製住了心頭的暴戾,沒有追上去——以我現在的臂力和控製力,完全可以將一枚一元硬幣當做炮彈一樣擊中直升機的油箱——但我並不準備那麼做。读零零小说

就這麼殺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享儘榮華富貴又飽嘗辛酸痛苦,然後,生不如死地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連死,都是一種奢望。

逃吧,蔣天!逃得越遠越好……在我找到你之前,好好活著。

我盯著他閃爍不已的眼睛,悠悠地笑了。

“蕭……”耳邊是安然怯生生的輕喚,我下意識地收起了臉上燦爛的笑意和嗜血的眼神——我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唯有安然;我希望在她眼裡、心裡,永遠都隻有那個冷淡而孤傲的外科醫生——那個曾經的、乾淨的蕭明漾。

“嗯?”我看向她,麵色自然而然地柔和下來,卻並非刻意控製的表情,而是一看到她,心裡的破洞就注進了溫暖,教我沒有辦法冷眼以對。

她動了動唇,忽然指著露天廣場上情況危急的幾個男人問我:“要救麼?”

我知道,她原本要說的並不是這句,不過沒關係,隻要她不說,我便不問——我掃了一眼那個揮舞著警棍與三隻喪屍周旋的衛初,估摸著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於是搖了搖頭,拉著安然隱在角落裡,遞給她一塊巧克力:“看看再說。”

這個露天廣場麵積約在兩百平方米左右,正中間是一座現代藝術雕塑,四周圍著一圈淺淺的噴泉燈景,隻有成年人的小腿高度,沒有通電,便隻是一灘死水,翻不起波瀾。

除了那雕塑,整個廣場上再無掩體——那四個先我們一步衝出商場大樓的男人自然成了原本徘徊在廣場的喪屍們首選的目標。

喪屍大概有二十幾隻,三隻圍著衛初,馮勇和朱紹軍各包攬了四隻,剩下的全都被不住怒吼的秦先毅吸引去了——縱是如此,他還是不斷地朝著幾乎隻剩下一個小黑點的直升機謾罵著,用生平能夠想到的最惡毒的語言詛咒,哪怕每一個音節都會引得靠近的喪屍更加凶猛。

就算他是力量型的增幅,一棍子就能解決掉一隻,也扛不住十多隻無痛無覺隻知進攻的喪屍不惜一切的進攻——很快,在他一個不留神的時候,就被一隻喪屍惡狠狠地從手臂上撕下一片肉來。

隻聽他慘嚎一聲,用完好的、持棍的手將那喪屍挑飛,卻禁不住另兩隻一左一右撲向他的雙腿——又是兩聲猶如裂帛的刺耳聲響,他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這一擊其實不算致命,但是他始終是一個會痛的大活人——劇烈的疼痛讓他咬緊了牙關,冷汗卻不停地滲出,模糊了眼睛,而他的意識也因為強烈的憤怒和難以忍受的痛苦而變得渙散起來。

咬著牙擋開一張撲向喉嚨的血口,下一秒,他的後背、腹部以及兩條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攻擊——終於,他的腿一軟,往後跌倒在地上,那個趴在他腹部的喪屍嘶吼了一聲,又是甩頭從他柔軟的肚子上連皮帶肉撕扯下一大塊肌肉組織,露出了腹腔和鮮紅色的內臟。

另一隻喪屍連忙伸出枯槁的爪子,一把抓出他仍在蠕動的胃部和一大截腸子,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裡大口咀嚼著,還不忘發出嘶啞的赫赫聲,好像在表達愉悅之情一般。

見狀,更多的喪屍撲了上去,紛紛在他完好的地方下嘴,生怕動作慢了,連殘渣都分不到了……

我想起了以前曾看過一部關於鬣狗的紀錄片,印象最深的便是一群鬣狗撲在獵物上分食它的血肉,那隻壯碩的公羚羊甚至還沒有斷氣,卻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一點一點吃掉……我坦然地回視著秦先毅祈求的目光,微微一笑,心中卻是無悲無喜——被喪屍分而食之的感覺如何?

現在的你,是否能體會到那些被你推進喪屍群中的人,最卑微的請求,以及最深切的絕望?

“蕭……不救他麼?”安然皺著眉,不忍心的樣子。

“你想救他?”我沒有回答,而是把問題又拋還給她。

“我……”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視線卻沒有一點投注在那已經被啃得隻剩一副骨架的人身上,而是黯然地搖了搖頭,“沒有把握救他……如果代價是我受傷乃至危及性命,我也不會救他。”她遲疑了一會兒,才問我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冷酷?”

“當然——”我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腦袋,“不會。”

——如果連你這樣同情心泛濫的人都要算作冷酷,那我豈非不剩一點人性?

事實上,也的確剩不了多少。

我自嘲地搖了搖頭,再去看另一邊的馮勇和朱紹軍,兩人也沒有抵抗多久,就被啃食得體無完膚——那衛初倒是沒有缺胳膊少腿,隻是臉上手上都被劃出了深深淺淺的傷口,在轉戰的一群喪屍的圍攻下相形見絀,險象環生。

我冷冷地瞪著十來隻調轉槍頭向我跟安然撲過來的喪屍,遞給她一把新的西瓜刀,隨即踏前一步小跑著引開部分喪屍的注意,將這個十“人”小隊分成兩撥——反手一刀斬向最近一隻喪屍的脖子——由於那枚腦晶的改造而使得我的力量又增強了許多,這一記就像是切豆腐一般,毫不費力地將它的身體與腦袋分了家。

一擊過後,第二刀也很快砍向下一隻喪屍,餘光注意到安然的情況,雖然被兩隻當先趕到的喪屍一左一右地夾擊,卻毫不慌亂,左手放出三道冰刺釘住一隻喪屍的腳步將它絆倒,同時牽製住後麵一隻趕上來的喪屍,右手握著的西瓜刀乾淨利落地削掉了另一隻喪屍的腦袋——這一切隻在電光火石之間,她的臨陣反應能力可見一斑。

我放心地拉回了大部分注意力,迅速解決掉了周圍餘下的幾隻喪屍,揚手一甩,刀刃準確地插=進一隻喪屍的後腦勺,避免了那衛初被咬斷喉管的下場——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砍翻了最後一隻圍攻他的喪屍。

同時,安然也掃清了附近的障礙,偌大的露天廣場除了我們三個,再也沒有了彆的活物。

“你,”我朝衛初揚了揚下巴,“把這些喪屍的腦晶挖出來。”

“……我?”他詫異地指了指自己,似乎是見我的神色不容置疑,他撓了撓後腦勺,不解地問,“什麼是腦筋啊?腦子裡的筋麼?”

“噗嗤——”安然走過來時正聽到他說這麼一句,忍不住笑了一聲,右邊臉頰上有一個淺淺的梨渦,十分可愛——我不由多看了幾秒。

“哎?你笑什麼?我說錯了嗎?”衛初尷尬地跟著笑,靦腆中帶著青年人特有的朝氣陽光——總覺得有些礙眼。

我瞥了他一眼,手中的刀尖就近劃開一隻喪屍的腦袋,撥了幾下,挑出一枚透明的晶體示意他看仔細。

“哦……原來是晶體的晶啊!”他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看著我傻笑幾聲,卻漸漸消弭於無聲——或許是被我麵無表情的冷淡所攝,他咳了幾聲,為難地看了幾眼猶自沾著紅白之物的腦晶,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一雙橡膠手套,挨個翻找起喪屍們的腦袋來。

——這小子倒是有趣,隨身還帶著手套,是隨時準備作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