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謝·傷(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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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婚紗,白不過憔悴的肌理;黑色的瞳仁,閃爍著殘忍的暉澤;尖利的指爪,撕開脆弱的防護;刺耳的嘯聲,震顫孤獨的靈魂……一個人的修羅場,一個人的不歸路。

——蕭!

後頸還是帶著些微酸麻,心臟劇烈地跳動,我晃了晃仍舊不甚清醒的腦袋,第一個念頭卻是去察看那個在我夢中形容淒慘的身影——可是,寂靜的車廂裡隻有我一人。

打開車門,我迫不及待地環顧了一圈——墨墨與吳放歌靠在一起說著話,衛初在車尾警戒——仍是沒有見到教我心憂不已的她。

“小安子,你醒了……喂!你乾什麼去?”墨墨見了我很是欣喜,下一刻卻蹦了過來,一把拉住我,阻止我繼續走,“安安分分在這兒等著,哪兒都不許去!”

“我不!”想起方才就是被她擊暈強製帶走,我心裡不免生了幾分怨怒,說話的口氣也衝了幾分,“我要去找她!你再攔我就生氣了!”

“你給我冷靜一點!”墨墨毫不妥協地擋在我身前,甚至給守在一邊的吳放歌與衛初兩人使了眼色——三個人分成三個方位將我圍在中間,堵住了我所有的出路,“帶你走是她的意思,難道你要讓她的苦心白費嘛?”

“我要去找她。”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見我執拗,墨墨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乾脆換了一種策略:“我想你不會注意不到她一直對自己的實力有所隱瞞吧?”

——墨墨說的沒錯,我一直都知道:蕭遠沒有她的外表看上去那麼弱不禁風。

她強勢、內斂,深思熟慮,謀定而後動;她的力氣比我要大得多,對敵經驗也比我更加豐富,即使沒有我,她一個人也能在末世裡生存下去……這些,我都知道,我隻是不願深想。

我不斷地安慰自己,蕭不說,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或是苦衷,那我就配合她的意思,隻當作不知道好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能夠和彆人分享,有些卻隻想永遠埋在心裡,我尊重她的決定——又或許,隻是我還沒有達到讓她願意坦露內心的地步。

我沒有資格去質問她,也沒有立場去指責她。

我是她的誰呢?

朋友、夥伴,又或者什麼都算不上?

忍不住自嘲,卻對這赤果果的現實無可奈何。

“那又怎樣?”我彆過臉不讓墨墨看到眼裡的黯然之色,低聲說道,“實力再強也不代表不會遇險!那隻喪屍王有多厲害你我都清楚,更何況還有數百隻低級喪屍在邊上虎視眈眈!我怎麼能放心她一個人?而且,換做是你,我也會去的……”

墨墨神色複雜地盯著我,忽然冷哼一聲,像是氣極:“我們是什麼關係?你跟她又是什麼關係?你居然拿我和她比?難道我們幾年的情分才抵得上你跟她認識的幾個月?”

“墨墨,你覺得愛情與友情有什麼可比性麼?”我認真地看著她,心裡一橫,脫口而出。

“當然沒有!”墨墨不假思索地回道,隨即卻意識到了什麼,嗔目結舌地看著我,不可置信地問,“你你你、你在說什麼?愛情?你居然對我……”

她震驚得無以複加的樣子讓我忍不住在她頭上敲了一個爆栗,近乎怒斥地辯駁:“想什麼呢?敢不敢再自戀一點啊!我說的人是蕭!”見她不以為然地撇嘴,我深吸一口氣,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喜歡她……不,我愛她。”

在自己的好閨蜜麵前出櫃的確是需要勇氣的,但我並不後悔——因為我希望她知道我的感情,我更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不過……

“你那是什麼表情?”鬱悶地瞪著她,我有些挫敗。

她卻仍舊保持著雙手捂臉,不可思議的驚恐神態,仿佛站在她麵前的是一隻體型碩大的哥斯拉:“哦不,小安子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是什麼時候彎的?難道是楚陌淩這廝讓你對男人絕望了?不是吧?”她喋喋不休地做著猜測,絲毫不顧我越來越黑的臉色,“而且我最想不通的是,要掰彎也應該是我掰你啊,怎麼被姓蕭的捷足先登了呢?”

“我沒有彎,跟楚陌淩更沒有關係,我隻是愛上了蕭,而她恰好是個女人,僅此而已。”無力地推開她,我不欲再同她多費口舌,隻想儘快找到蕭的行蹤確認她沒事。

“嘖,話沒說清楚彆急著走嘛~”她的手像是藤蔓一樣纏上了我的胳膊,甩不開掙不掉,“作為你的好閨蜜,我也不想淨潑冷水,但是你覺得像姓蕭的那樣的女人會喜歡你這樣的麼?”

“哪樣?”我斜眼看她,卻並不期待能聽到她說出什麼好詞兒來。

她果然如所料一般開始埋汰:“你看看你,長相麼,勉強算是耐看,擱人群裡也沒啥特色;身材麼,前不算凸後不算翹,撐死了叫做勻稱;性格麼,婆婆媽媽還愛管閒事,修飾一下叫做正直善良;能力麼,對付一兩隻喪屍還是有希望全身而退的……還要我說下去麼?”

——喬子墨,我們的友誼到此結束!

我狠狠瞪著她,簡直不敢相信她口中那個一無是處的人形容的就是我自己。

見我不語,她又接著不遺餘力地打擊道:“再者,那女人一看就是家裡有背景的,像電視劇裡麵演的,男朋友未婚夫肯定是有的,追求者至少得有一個加強排吧?就算她哪裡不對勁看上了你,她的裙下之臣們能放過你?她的家人能接受你?我看懸……”

“嗯,我知道,這不重要,”我承認墨墨提出的問題一針見血,是我早就在心裡來回琢磨過的坎坷,而我的答案也始終沒有改變過,“我從沒打算介入她的家庭,也不想去爭什麼……我愛她是我的事,與誰都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