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她的頭,卻沒有答應:“你今天才好轉些,還是吃得清淡點,想吃什麼,明天再說,嗯?”
也不知是我的安慰起到了效果,還是淺嘗輒止的輕吻讓她忘了反駁,總之,乖乖吃下了晚飯,她便聽話地休息去了。
而我,在夜晚降臨的時候,則是換上了隱蔽的衣服,順著白天的路,來到了那座研究所。
濃重的夜色下,白色的建築也被鍍上了一層陰影,零星的燈光像是沉默的野獸忽然睜開了眼睛。
這裡位於整個基地最為偏遠的角落,如果不是要進入研究所,幾乎沒有人會經過;在我藏身的角落與那座建築之間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沒有見到守衛的影子,但我不會天真到以為這是疏於防範的表現——恰恰相反,在我看不到的角落,一定有著什麼監視手段。
隻是,我已經將二寶留在安然房裡保護她,一時之間倒是找不到更理想的試探方法……
正在考慮著,卻見那幾盞燈忽然暗了下來,仿佛能聽見一瞬間響起的尖銳警報,在還未徹底形成警示之前,又立即被打斷了——前方又恢複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無邊的寂靜蔓延開來,卻像是巨獸張開嘴巴,亮出了它的獠牙。
在這種寂靜之中,我似乎又聽到了一些細微而特彆的聲音:骨頭斷裂的脆聲,器皿落地的鈍響,人類痛苦的哀嚎……腦海中一一浮現這些場景,竟然能串聯成片段。
——出事得正及時呢。
我輕輕笑了笑,慢慢朝著研究所的邊緣靠近——不出所料,有紅色的警示燈光驟然閃爍,應該是觸發了感應設備——隻可惜,裡麵的人已經無暇顧及我這個入侵者了。
打碎玻璃窗,輕巧地翻入裡麵,我聽到跌跌撞撞而雜亂的腳步聲自左側響起,於是腳步不假思索地朝右邊走去。抽空往路過的玻璃房掃了一眼,有的擺滿了試管、顯微鏡這些研究儀器,有的堆滿了藥品……卻都不值得進去一看。
身後的腳步聲小了一些,我也來到了儘頭拐角處的樓梯間,毫不遲疑地上了二樓——這一層,明顯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異能者的波動繁複而駁雜,良莠不齊,甚至還有斷斷續續的遲滯,我有了不好的猜測,指尖已是扣緊了一把手術刀。
繼續往前走,透過玻璃可以看到每間房裡都躺著一個昏睡的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普通人,也有異能者,教人疑惑的是這些異能者的氣機十分奇怪,總有彆於我之前所遇到的異能者,但具體是什麼差異我卻說不上來。
他們都處於昏睡之中,臉色呈不健康的蒼白,每個人被單獨分在一間房裡,然而走廊儘頭的那一間門卻是洞開,有明顯的打鬥痕跡,很有可能就是剛才發聲的來源。
我在地上發現了一塊腦晶,從顏色上來看,竟然是屬於異能者的。
這間房裡有一排裝了密碼鎖的冷藏櫃,倒讓我想起了曾經在另一個基地也遇到過類似的收納地——暴力破壞之後,我得到了三十枚成色純淨的異能者腦晶,收獲頗豐。
正準備如法炮製打開下一排冷藏櫃時,忽然間聽到一聲類似於喪屍的低吼,還有人類的慘嗥——從二樓走廊的窗子向外望去,可以看到一連串的人影正跑出研究所的大門,幾秒後,又一個人影快速追了出去——隨意一瞥,那個神色詭異的追逐者,竟然就是白天我跟蹤而來的吳淺吟。
從二樓遙遙看去,她很快就趕上了那一群慌不擇路的奔逃者,單手抓住了一個人的後領就將他拽到身前,接下來,竟然狠狠地咬斷了那人的脖子。
我驚訝地上前一步搭著窗沿仔細看去,卻見她扔下了第一個人,然後用極快的速度追上第二個人,生生扯下了那人的手臂,而後也同樣將對方咬死。
沒幾分鐘,那統共逃出來的四人竟是全部沒了生息。
微風吹過,那一陣血腥味竟然飄到了我所在的二樓。
眼看著她狀似癲狂地低吼一聲,步子沉沉地朝著我來時的巷子走,似乎要往基地的中心而去,我立刻返身追了出去。
她像是發現了我的存在,回過頭來警告似的吼了一聲,雙目充血,與那個沉靜自製的幕後軍師判若兩人。
——這個樣子,像極了我曾在鏡中見過的影像。
那個嗜血的、失控的……怪物。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親戚結婚,又是連著三天流水宴,我都快吃傷了→_→
下午在人家家裡碼字各種不方便,還有一隻小狗不停地騷擾我
然後發現內容太多一章塞不下,隻好分成兩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