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蕭·都是心軟惹的禍(下)(1 / 2)

我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在原地停住了腳步。du00.com

她像是對我有所忌憚,眼中的血色若隱若現,似乎保留了幾分神智,卻又不甚清醒,未曾認出我來,隻是憑著本能遲疑了一會兒,並沒有像對待那些人一樣撲上來撕咬,而是迅速轉身跑開了。

在她轉身的同時,我也立即跟了上去,三兩步來到她身後,一記手刀斬在她後頸上——不料她隻是身形晃了一晃,沒有倒下,反而回過頭,衝著我狠狠咬了過來。

我隨即後仰避開,她卻像是被我的偷襲激怒了,眼中的赤色加深了一些,不顧一切地向著我發起了攻擊。

這一刻,我終於體會到那些異能者在麵對我時的被動和憋屈之感,且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無懼受傷,因為很快就會自愈;無懼疼痛,因為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比起我來,吳淺吟更像是陷入瘋狂,隻一味的猛攻蠻乾,雖然是兩敗俱傷式的攻擊,偏偏我就是束手無策——要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小的代價擒下她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更何況,為了解開某些疑惑,我還要顧忌她的性命不能下死手,這難度可就大了不是一點半點。

就在我決定用一條手臂的代價暫時禁錮住她的動作時,她卻猛地大吼一聲,滿臉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在地上來回翻滾著,像是被一尾被網住的魚,越是窒息,越是要掙紮;同樣的,越是掙紮,也就越是痛苦的窒息。

我沒有輕舉妄動,隻是抱著手臂稍稍後退半步,冷眼旁觀著她神色變換,從如墜深淵的痛苦變得麻木,最後趨於平靜。

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凝著一層汗水,黏住了頭發,也沾上了灰土,看著十分狼狽,然而在我饒有興致地打量她時,她忽然就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眼中已經褪去了血色,鎮定得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或許不是她對自己方才的失態無動於衷,而是一種習以為常的淡漠。

她的情緒隱藏得太好,一瞬間顯露的無奈、彷徨乃至絕望猶如根本未曾出現過。

但是我見到了,她也必然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我沒有開口,而是耐心地等著她出聲——有的時候,先出口的人未必是占據了主動權,更多的則是代表了一種妥協——這是一場較量,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她沉默地站了起來,借著拍打衣服的動作調整著心態;理了理頭發,她將額前的流海全都往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如釋重負般吐了口氣,像是卸下了一個包袱。

她看著我揚了揚嘴角,輕輕說:“蕭醫生,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隻是沒想到這麼早。”

我不置可否地彎了彎唇,示意她繼續。

她後退幾步,也不嫌臟,直接靠在身後斑駁老舊的水泥牆麵,抬頭去看天:“我還知道,柏年的死跟你脫不了乾係,對麼?”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天空,彆說是星星,就連月亮的影子都是暗沉沉的被陰霾所遮蔽,給這杳無人跡的荒僻更平添幾分幽冷——自吳淺吟開口起,我平歇了許久的殺意又悄悄地冒出了頭,未免打草驚蛇,很快又壓下了,隻是聽她說話。

她也不在乎我的反應,隻是自顧自說著:“柏年和我分屬不同的陣營,雖然都有意奪下基地的控製權,但畢竟兩方還要保持著明麵上的和平,輕易不肯撕破臉——所以她被除掉,我還是挺高興的。”

“她是軍部的人,那麼,你又屬於哪一個勢力?”我不動聲色地問道,對於柏年的死因,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我?嗬嗬,你總會知道的,現在麼,還不到告訴你的時機。”她故作高深地衝著我偏頭一笑,眼裡閃過一抹算計。

我控製住想要立即扼住她脖頸的衝動,換了個問題:“我覺得,你和你的小情人,對安然太熱情了,原因是?”

她在聽到“小情人”三個字時眼神一閃,卻不露破綻地笑笑,仿佛沒有聽見一樣:“你多慮了,我與安小姐素昧平生,更沒有什麼要害她的念頭。”

看來是不肯說了。

她見我沉默,忽然自嘲地一笑:“難道你不好奇剛才我的變化麼?”

——比起我自己,安然的更重要,這是我不用思考就能夠確定的事。

不過,既然她不願意承認,那不妨聽聽她願意坦白的內容,我也很好奇,她會怎麼定義自己。

“我被注射過一種試劑,改造了身體,我想,蕭醫生對此也不會太過陌生吧?”她挑眉看著我,眼裡有幾分篤定。

我冷冷地勾唇,不回話——正如我能夠感受到她不同與常人的氣機,她能夠感應到我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她說的試劑,卻是勾起了我在b市研究所的回憶:“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她聳了聳肩,笑意漸深,眼中卻閃爍著濃濃的苦意,“這種試劑讓人的細胞活力增強了數百倍,刀槍不入,百毒不侵,被視作是生物學上的奇跡……但是隻有極少數的人能夠承受試劑的改造,而沒有人能夠逃得過試劑的副作用。”

我想起了自己曾經用那些針劑做過的實驗,好似不在意地問道:“什麼副作用?”

“新鮮血肉的渴望,難以抑製的殺意,撕碎一切的衝動以及,對親近之人愈來愈強烈的獨占欲,”她使勁閉了閉眼睛,像是要通過這個動作忘記什麼,“這種失控的暴虐情緒會漸漸占據你的大腦,直至將你徹底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喪屍……也許,比喪屍更可怕。”

“就像你剛才那樣?”我一點兒都不在意觸碰到她的痛腳,甚至有些樂意為之。

她惱怒地瞪了我一眼,隨後無奈地苦笑:“……是。”

“沒有辦法?”儘管不抱希望,我還是存著試一試的想法問出口。

“嗬嗬……”她隻是笑,我卻已經明了這是個無解的題。

“我有兩個請求。”笑了一會兒,她忽然看著我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說。”我點點頭,決定給她一個說出自己遺言的機會,至於是否答應,還要看她的要求,及我的心情。

“你的隊友吳放歌,是我的親兄長,雖然他並不知情。”她見我神色並不意外,於是接著道,“我的身份其實並不重要,因為我的任務與你並無直接關係;除了我以外,還有彆人在注視著你,還有你完全無法與之抗衡的勢力在控製著這一切。”

她從口袋裡取出一隻迷你的通訊器遞給我,“這是上線發指令的信號器,用的是特殊頻道,沒有固定時間。一個星期前我得到了迎接你們到來的訊息。”

——這個通訊器,與我在瞿速身上搜到的一模一樣,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們也來自同一個勢力?

一個星期前,也是我們遇到瞿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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