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否也說明了,我們的行程,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那個隱藏勢力的掌控之中?
說實話,這種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把玩著通訊器,我問她:“你的請求是?”
“第一,不要為難我親近的人,不知者無罪。”她指的是吳放歌和宋奕紓麼。
“第二,請你殺了我。”我終於將目光落在她臉上,試圖看出她說這番話的真心程度——她不是第一個對我作此請求的人。
想起那個坦然赴死的喪屍王白蘇,我忽然問了一個以前我不會關心的問題:“為什麼?”
她苦笑了一下,攤開自己的掌心看了看:“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發作起來就是六親不認,間隔一次比一次短,最近更是頻繁,我真怕哪一天自己清醒不過來;我更怕有一天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身邊是阿紓的屍體。”
我看著她出了一會神,眼前卻不期然浮現了安然的音容笑貌,心裡一緊,竟是感同身受的後怕。
“好。”我聽到自己冷淡的回答。
下一秒,我攥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臉上揚起蒼白而虛弱的微笑時,果斷地捏碎了她的頸骨。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了安然的氣機。
放開手中已經沒了生息的吳淺吟,任她的屍體驟然跌在地上,我有些憤恨:早知道會被安然看見,我是怎麼都不會出手的;就算真要取她性命,也不該選擇這種時候。
這巧合,真是教人惱火。
看了看天色,方才與她對峙交談的時候沒有注意,竟然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那麼久。
第一縷晨光透過雲層落下來,我看到安然臉上的痛心疾首與不可置信。
三兩步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她卻後退了一小步,攥著塑料袋的手指白得泛青,眼中滿是複雜。
心陡地一顫,像是有什麼脫離開來,晃晃悠悠地漂浮到了半空,沒有著落。
我不由升起了一絲恐懼,連忙擁住她的肩膀,柔和下聲音安撫道:“眼見不一定為實,我可以解釋。”
——等此間事了,我一定要把吳淺吟的屍體扔去喂喪屍,從此以後再也不對除安然外的任何人心軟。
我發誓。
當然,前提是要安然願意聽完我的解釋。
她試著掙了掙,沒有掙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冷靜了下來,沉聲說道:“好,我聽你說。你先放開。”
我選擇性地忽略了她最後一句話,不但沒有放手,反而用力扣住她的肩膀,將她整個人都摟進了懷裡,確定她逃不掉,這才覺得那絲恐懼退了開來。
胸前依靠著她柔軟的身體,我快速思考著:要怎麼解釋?說吳淺吟是吳放歌的妹妹?說她是個形同喪屍的怪物?說她求自己殺了她?似乎哪一條都不能告訴安然啊……至少,現在還不到告訴她的時候。
——那麼,要說謊麼?
我轉念一想,下意識地編了一個借口:“我早上去給你買早餐,無意中發現她有些不對勁,跟著來到這裡,就看到一座研究所,而她像是受了刺激,正在大肆殺戮,不得已,我隻好將她製服。”
——半真半假的事實,更容易取信。
“你所謂的製服,就是殺了她?”安然半蹲下探了探她的脈息,隨後冷著臉看向我,似乎不滿意我的回答。
被她的目光看得心一揪,我拉著她三兩步走到研究所前,指著地上那幾人淒慘的屍體辯解道:“你看看他們的樣子……如果我不阻止她,就會有更多人遭殃。遺憾的是,我沒有能夠在不殺死她的前提下製服她的本事。”
——為了在安然麵前博回印象,我甚至毫不遲疑地扭曲事實將自己塑造成了無私奉獻的英雄主義者,看起來,效果還不賴。
“怎、怎麼會這樣?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掃了一眼那些屍體,安然捂著嘴巴驚叫一聲,看向我的眼神裡好歹褪去了幾分冷意。
我連忙趁勝追擊,帶著她進入研究所參觀,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他們用活人做實驗,偷偷服用異能者的腦晶,又沒有足夠的技術化解,所以才會引起這種悲劇……”我一麵指著玻璃房中昏迷的實驗體,一麵給安然強調研究所和基地掌權者的黑暗之處,借此弱化剛才的事帶給她的巨大衝擊。
等到我們將整個研究所都探遍,天色也慢慢亮了起來,安然歎了一口氣,反手牽著我走了出去——我心裡一喜:這是……
卻見她帶著我又走到了吳淺吟的屍體邊,垂著眼簾並不看我,隻是淡淡地說道:“先把她安置在你的空間裡,其他的,再從長計議。”
“先回去吧。”鬆開了我的手,她自顧自往前走,臉上不露端倪。
我以為她是不準備計較了,但沒想到的是,自回到住處起,她再也沒有主動與我說過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人猜對我們小安子的反應!她決定不鳥壞蛋小美羊君了~~
小美羊急得咩咩叫呢~~
沒錯,吳淺吟就是吳放歌的妹妹哦~~那麼吳放歌的身份是?哦吼吼,你們猜啊~~
其實我覺得小美羊君這次可冤了,明明是想做好人好事(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