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太後猛然一拍桌子:“衛長修!你以下犯上,當真以為哀家奈何不了你?!”
衛長修冷冷道:“太後何必惱羞成怒,臣隻是說個事實罷了。”
“你彆以為有衛家軍在手,你便可以無所忌憚!”太後咬牙說著。
“臣與整個衛家軍忠於皇上,忌憚的隻有天子。”
“你!”太後氣得頭一陣陣眩暈。
衛長修繼續道:“當年太後娘娘您做了什麼事情,時間久遠,這個奴婢許也是忘了。”
太後惡狠狠地看著他,冷冷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衛長修不急不慢:“替倪鳶恢複身份。”
太後頓了頓,撇開視線:“哀家不知大將軍在胡言亂語什麼!”
“太後娘娘當年與華妃情同姐妹,想必在首次見著倪鳶的時候,便已經猜到了她的真實身份吧?今日臣就給太後您一個準確的答案,沒錯,她就是當初華妃娘娘的親生女兒,先帝唯一的永長公主!”衛長修鏗鏘有力的說出這個被埋葬了十幾年的麵秘密。
先帝子嗣本就少,三兒一女,兩個年長的皇子皆在十來歲時意外夭折,先帝也因為連續痛失兒子而受到沉重打擊,一病不起,最後駕崩。剩下的皇子就是薑文浩,先帝駕崩後,便傳位給了他。
而唯一的那個女兒,就是永長公主。一連兩個都是皇子,先皇一直想要一個公主,封號永長,公主殿茉莉宮。當時宮中嬪妃都想為皇上生下個公主,可無一不例外的是,有孕的宮妃到最後都會意外小產,沒有一個嬪妃將孩子成功生下來。
當時的太後還是皇後,可是卻並不受寵。而那時候受寵的是另外一個女人,華妃娘娘。華妃娘娘美豔後宮,先帝十分寵愛與照顧。所以後來華妃有孕,並且成功誕下了一個公主。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生下的公主,卻是一個死嬰……華妃亦是受不了打擊,當夜便隨小公主去了。此乃先帝,一生的遺憾。
永長公主……太後目光渙散,十幾年沒有聽人再提過這個封號了……
“太後娘娘,還要臣繼續說下去嗎?”
太後目光憤怒:“大將軍滿口胡言!永長公主出身之時便已經夭折!即便倪鳶長得與華妃有幾分相似,那又能說明什麼?!”
“太後吩咐這個奴婢做的事情可還記得?”衛長修冷冷說著。
“一個奴婢的話,豈能相信!”太後繼續狡辯。
衛長修冷冷一笑,道:“那華妃娘娘的話,太後可是相信?”
“華妃……”太後頓時麵色駭白,“她早就死了!”
“把人帶上來!”
侍衛又帶上一人。
“老奴叩見太後娘娘……”
“你是……”太後看著地上的人,是她永壽宮中的老宮女,所以自然是不陌生,可是卻不知道她的名字。
“老奴白雪。”白雪表示視死如歸,她終於,等來了這一日。
太後擰眉:“你知道什麼?!”
白雪直視著太後的鳳眸,道:“太後娘娘,老奴是華妃娘娘宮中舊人,華妃娘娘薨逝後,老奴才被調來了永壽宮。”
太後渾身一陣寒顫:“你……你居然是她的舊人!你一直潛伏在哀家身邊?!”
白雪叩頭,不卑不亢:“老奴並未潛伏娘娘身邊,老奴一直本分做事,從未有逾越。”
“那你,那你……”
衛長修吩咐道:“把你的信件給太後看看吧,如今公主回來了,總要讓太後相信才行。”
有大將軍撐腰做主此事,白雪顯得無所畏懼,良心被折磨了十幾年,如今心中終於有一種為主子沉冤昭雪的快意。她從懷中將一張陳舊的手帕取出來,雙手呈上。
桂嬤嬤上前去將手帕取過,送到了太後麵前。
太後冷眸拿過,視線掃過,手緩緩的顫抖起來,亦是氣的,亦是懼的。
“妾女囡囡,先帝親封永長公主,膝側間有拇指胎記,皇室血脈為證!三月初十死嬰非公主,望皇上做主,找出幕後凶手,給臣妾與囡囡一個公道!……”
“這是什麼?”太後拽緊手帕,眸色閃爍。
白雪露出幾絲愧疚道:“華妃娘娘自知當時整個昭陽宮都被人監控,所以將此密函交給老奴,讓老奴有機會呈給皇上,豈料老奴還未有機會呈給皇上,華妃娘娘已然薨逝。老奴愧對娘娘,為了自保,所以將此密函偷偷留了下來。”
衛長修上前一步,氣場令人窒息:“太後娘娘,當初永長公主與死嬰何故互換身份,華妃娘娘之死是愛女心切還是彆有蹊蹺,這些事情,臣都不想再去追究。可倪鳶乃是華妃娘娘與先帝的公主,這是有證可尋的事實,該何如做,太後應該清楚。”
“你威脅哀家?!”太後手顫抖地指著衛長修。
衛長修冷眸道:“是太後先動的手。上次永壽宮鶴頂紅一事,臣已然沒有追查,太後卻依舊不肯放過鳶兒,臣這才不得不采用些許手段。”
太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是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的?!這些人,你又是如何找到的?!”
太後瞳孔中滿是難以置信,當初自己就是吩咐這個珍兒,悄悄用死嬰換走了真正的永長公主,為了萬無一失,讓她殺了真正的永長公主之後,自己還下命暗中處死了她。可為何,為何她現在還活生生的在自己麵前?!
太後心中抓狂,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的事情,卻在十幾年後全部敗露!
衛長修隻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臣沒有彆的意思,僅僅想恢複鳶兒的身份,太後娘娘你允,還是不允?”
太後狠狠咬牙,渾身都在顫抖,銳利地看著他:“大將軍,你這是非要與哀家作對了?!”
衛長修拱手道:“太後言重,臣隻是想救出鳶兒,這是唯一的辦法罷了。”
太後冷冷笑著,若有幾絲瘋癲:“哈哈哈哈!好啊,好啊!真是萬萬沒想到,大將軍為了這個女人,真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她死死地握著椅子,麵前的衛長修不得不讓她想起了當初的先帝,先帝為了華妃那個女人,亦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她真是恨,不管是母親還是女兒,都是禍國殃民的妖孽!
衛長修沉默不語,他從來都不想倪鳶與皇宮扯上任何關係,可是已然走到了這一步,若非是讓她恢複公主身份,那太後是無論如何,都要借此機會永絕後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