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一個單元案子,正好替他擦一遍身體,程大夫給我列了詳細的時間表,他是怕我不儘心,虐待霍寒川。
我給霍寒川擦完前麵,他睜了下眼,我跟他道:“翻一下身,我給你把後背擦一下。”
他很配合,他的後背上也起來了,我粗略的看了數了下,已經有二十多個了。我給他擦完後,扶他坐起來:“你後背疼嗎?”
他點了下頭:“全身疼。”
看樣子程大夫說的對,他這麼大年紀長水痘確實痛苦,我給他端水喝,等他喝完水後,給他按摩手指及大腿,能按摩的地方。
等按摩完後,他朝我看了眼:“是好多了。”
他拉了下我的手,反過來看,是看我手上的繭子,我練拳擊多年,力氣還是可以的,用來按摩大材小用。
他看完後也沒有放下,繼續拉著,又合上了眼,我也沒有再打擾他,他現在能多睡會兒也好,晚上可以自己控製著自己。
他又睡了一會兒,仿佛按摩後能讓他睡的舒服,這一覺一直睡到了霍白澤回來,霍白澤隔著門喊他:“爸爸,我放學了!我能進來看你嗎?”
霍白澤在門上拍,跟於伯說:“於爺爺,在門上挖個洞好不好?”
我沒忍住笑了下,他以為探監呢。
霍寒川也笑了聲:“小澤,我很好,你聽於爺爺的話,我過幾天就出去了。”
他說的跟坐牢似的。他自己大概也意識到了,所以說完後他輕咳了聲:“聽話,去玩吧。”
霍白澤遺憾的道:“那好吧,爸爸你好好休息。”
霍寒川睡醒了,精神了一些,讓我休息會兒,我跟他道:“我不困。”我數他身上痘痘數的都不困了。
他看著我問:“我身上起了多少了?”
“大概100個了。”
“臉上有多少?”
“15個。”
臉上一目了然,所以我準確的給他報了數,他看了我一會兒,目光深沉,但奈何他臉上的痘痘,讓他這英俊氣質打了折,我現在明白那些長青春痘的孩子為什麼那麼苦惱了,一個痘痘毀所有。
我知道我現在笑出來很不合適,所以我扭開了頭:“我去給你端湯。”
霍夫人臨走前囑咐我們要好好照顧他,伺候月子一樣伺候他,王媽給他燉了燕窩骨頭湯,及滋補又營養,那些燕窩終於派上用場了。
我正想站起來,被他拉住了,我看著他等他發言,他應該是瞪了我一眼,因為他平日裡很少用這種表情,我也不太確定,我問他:“怎麼了?”
他吸了口氣,終於開口了:“很難看是嗎?”
他是想我說實話?我沒有說,我想勸他不用在意,水痘隻要過去了就會自愈,保護好了一個疤都不會留,再說他一個大男人,孩子都五歲了,未婚妻追著他,就算有個疤也不算什麼的。
但這話不好聽,我想了想安慰他道:“還行,你往好處想,你起了這些水痘以後就不會再長青春痘。”
他看著我的臉有一會兒才哦了聲:“你也沒有長過青春痘是嗎?”
他不是已經看了一會兒了嗎?我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疤,那個時候我雖然小,但是蘇女士說我就指望這張臉讓我父親喜歡,所以我忍住了,後來一直到我現在這麼大年紀,沒有再生過。我跟他點頭:“沒有長過。”
我在十歲的那一年長了整整十天,全身上下都是,把這輩子的痘痘都長完了。從某一方麵看,老天還是公平的。
霍寒川把我手放開了:“去端湯來吧。”
他下床去洗手間,動作有些緩慢,程大夫說他的關節這些天都會疼,看樣子是真的。我沒再多看,去給他端燕窩湯。
齊藍這會兒已經下班回來了,正在陪霍白澤寫大字,看見我下樓朝我笑著問:“肖先生,我姐夫醒了嗎?他好點兒了嗎?”
我點了下頭:“嗯,燒退了一些了。”
於是她跟霍白澤說:“你爸爸好點兒了,不用擔心的,快寫大字,我們一會兒吃飯了,吃完飯我帶你出去玩。”
霍白澤高興了:“好!”
我非常羨慕他們兩個能出去玩,而我還得去給送飯。
王媽把雞湯盛好交給我:“肖先生,一會兒我們也開飯了,你給霍先生送去就下來吃飯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一點兒都不想跟上麵那個怨婦似的家夥待在一塊兒了。我說的是實情。
於伯跟我一起送到門口,霍寒川的晚飯不隻有燕窩湯、骨頭湯,蔬菜及其他食物都準備萬全。
霍寒川正在舉啞鈴,他是提著,兩手占滿了,眉頭微皺,看見我端飯進來,他才鬆了口氣,把啞鈴放下了:“你怎麼才上來?”
他從下午開始就是這種抱怨的口氣,我看了他一眼,他自己毫無意識,這會兒手還想要往後抓,但抓到肩膀的時候變成拳頭,狠狠的捶了一拳。看樣子是忍不了了。
我把飯菜放好:“你先來吃飯,吃完飯就好了。”
他嗤笑了聲:“你哄孩子呢?”
生病的人心情不好,我不跟他計較,放好飯後我跟他道:“你先吃著,我下樓去吃飯,一會兒上來給你收拾。”
他看著我愣了下:“你不在這裡吃嗎?”
我中午飯也沒有在這裡吃啊,我看了眼他的飯:“你多吃點兒,我一會兒就上來。”
他的飯是坐月子的飯,他自個兒好好吃吧。他這隻是一個人的份,所以就算他想留我吃飯也不夠吃的,所以我下樓了。
跟齊藍、霍白澤一起吃飯,霍白澤這會兒寫完大字了,有心情問我他爸怎麼樣了,我跟他說已經起了100個水痘了。他拿出他的手指頭數了下,沒數過來,於是說:“好多啊!”
這小家夥好像理科不太好。他小姨齊藍都笑了,待笑完後才覺得不太合適,忙咳了聲,跟我說:“抱歉,肖先生我不是故意的,那我姐夫他現在是不是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