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唯——”
小少年上前喚著她的名字,試圖牽起人的手。
可少女神情卻有些恍惚,沒能第一時間回應他。
親眼見證預言成真的小泉紅子,此時心情非常美妙。
她騎在掃帚上,將男孩與巫女之間的親昵儘收眼底。
「什麼嘛,原來那個男人並不是基德大人啊。」
隻要不是她的基德大人,
是誰她都無所謂,是誰她都不關心。
紅子輕笑一聲,正欲掉轉離去,卻被人堵住了前路。
“這個陣法,你本是能解開的對嗎?”
月讀唯不知何時已經升到了與人齊平的位置。
圓月於她身後為襯,巨弓揚起,淩冽的銀色冷光足以刺傷人眼。
“不是跟你說了,你把陣法破壞之後,我是沒有辦法複原的嗎?”
魔女始終昂揚著她高貴的頭顱,與人對峙著。
“是嗎?”
山穀回蕩著的風呼起回響,她的烏發與紅裙皆被揚起。扣弦於上,箭鋒乍現,一道銀光如閃電般劈向地上的某個人——
「是織田柚香!」
工藤新一瞬時反應過來。
「織田柚香便是鏡像世界裡的怪盜基德!」
“你做什麼?!”
小泉紅子大聲叱責,尤其是看到地上的那個人渾身一顫,心臟一下被狠狠揪起。
“做什麼?”
月讀唯重複一遍人的話,欣賞她焦急慌張的麵容,緩緩開口:
“我隻不過,也讓你嘗嘗重視之人被傷害的滋味而已。”
小泉紅子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被人拿住軟肋,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應付。
“陣法不是我給你們下的,怎麼?你要問罪也問不到我的身上吧?”
她緊握手中的鐮刀,與人辯駁的話看似大聲,實則卻內裡發虛。
地上的小少年已經明白少女為何如此生氣。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突然出現在黑羽快鬥手機上的「遊戲」,是你特意給他的暗示吧。”
“鏡像世界已經按照我們的記憶捏造出了一個「月讀唯」,卻硬生生被你抹殺,隻為把真正的小唯投射到遊戲之中——讓黑羽快鬥能夠第一時間意識到世界為假,跟著她回來?”
「既然有這樣的能力,讓其他人幡然明白世界的真相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她沒有,不過是不把我們這些人的性命放在眼裡——」
……
魔女再也不能維持驕傲的姿態,她緊抿雙唇,不發一言,可對麵的人卻不打算給她沉默的機會。
“再無實話,我這一箭便將徹底射穿他的頭顱!”
少女纖細的手臂舉起有人半身高的長弓卻毫不顯費力,她隻需輕輕一搭,弦上便立顯駭人的銀色利箭。
那是多麼厲害的赤魔法也無法擋住的利箭。
“那又如何?你們
這些人,
我想救誰便救誰!”
赤魔法的繼承人就算是明目張膽的自私,
又有誰能把她怎樣。
縱使這是小泉紅子頭一次因自己的任性而感到隱隱的悔意,也絕不能低頭!
“這樣啊——”
少女側頭一笑,“那我也是,想殺誰就可以殺誰!”
小泉紅子一瞬瞠目,尚未反應便聽見一道破風之音於耳畔穿過——
地上的“女人”在感危險之際便猛然翻身,卻還是沒能躲過那道利箭,箭上尖鋒以一股極大的力道射穿人的頭發,連帶著臉上的麵具一起被扯下。
這位從剛才就一直裝睡的人,總算露出了他的真麵目——
“怪盜先生,好久不見。”
月讀唯垂目看他,那張臉果真與工藤新一生得極像。
地上的少年抬手覆肩對人微鞠一禮,“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與巫女小姐再次相見,實在抱歉。”
在場的人隻聽得她冷笑一聲。
“不必對我抱歉,因為接下來,我可要對你做些失禮的事——”
她的弓箭再次對準黑羽快鬥,那雙淡紫色的眸子卻映出魔女難堪又緊張的臉色。
“你說,接下來是繼續射腦袋呢?還是心臟啊?”
【警告!玩家行為已觸犯「神明的準則」——神的使徒將永遠慈愛世人,絕不可施加暴力與恐嚇!
幸運值-1,體力值-1】
【警告!玩家行為已觸犯「神明的準則」第二次,幸運值-1,體力值-1!】
【警告!玩家行為已觸犯……】
……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小泉紅子已經降落在地麵,以身護在黑羽快鬥的麵前。
可那接連不斷的銀箭竟可直接穿過她的身體,射向身後的少年。
“小唯——!”
即便是工藤新一也沒見過少女如此瘋狂的舉動。
她隻身立於明月前,輝光照亮她清麗的麵容,宛若神女臨凡,審判世人。
那淡漠的神情實在讓人望而生畏。
“想救便救?”
少女於浮空之處輕踏幾步,俯視於人。
“那你此刻,想救了嗎?”
小泉紅子幾乎是咬著牙回應她,“你說,我做!”
“將此地複原成我們剛來到樣子,所有的人——除了我和新一之外,皆要消除他們在夢境之中的記憶。包括你身後的那位——怪盜基德。”
月讀唯深知這一場夢境牽涉進去的人太多。
工藤新一,安室透,毛利蘭還有毛利叔叔。
一旦琴酒和伏特加醒來,難保不會朝他們發難。
哪怕冒著得罪神明的風險,她也不得不用強壓手段鎮住魔女,讓她為自己行事。
更何況——
少女回想起“新一”在自己麵前消散的畫麵,任餘心悸。
她不可否認,這無數道銀箭
當中,含了私心。
——————
阿爾法莊園。
眾人醒來之時,一切如舊。
麵前是剩菜殘羹,手邊是黃金餐具。
抬眼看去,同行之人皆是睡眼惺忪的模樣。
“剛剛,怎麼突然睡著了?”
蘭揉揉眼睛,困意未消。
她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麵發生了一些很可怕的事。
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個地方太過邪門,縱使是見多識廣的毛利小五郎也心生了退意。
他率先提議離開,少女緊跟附和。
安室透掃了一眼所有人,卻沒有發現那個被蘭和小唯半路救下的女人。
“織田小姐怎麼——”
“她有事先走了,說看我們在睡覺,不忍心打擾,就跟我說了一聲。”
月讀唯解釋道。
“月讀小姐剛剛沒有睡著嗎?那有沒有注意到什麼動靜?”
安室透盯著人看,眼神裡儘是探究。
他是這裡麵最不好糊弄過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