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雨聲逐漸稀疏起來。
這個房間的暖氣充足到讓少女身上出了一層薄汗。偏生工藤新一在出門前還把被子裹得特彆嚴實,就連她想鬆快些都不能。
月讀唯還沒有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但從剛才的那些動靜來看,此處應該不是關著尋婆婆和千春姨的地方。大概率也不是boss的住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總算聽到扭轉門把手的聲音。
是新一回來了嗎?
不,不對。
除了有少年熟悉的腳步聲外,還有好幾個其他人的腳步聲。
“福田醫生,就拜托你了。”
工藤新一對身旁這位年約四十多,卻依舊儒雅的醫生說道。
在剛剛吃完晚膳後,福田醫生便主動提出要來幫工藤君的朋友看一下情況。工藤新一當然應允,琴酒和伏特加也跟了過來。
在象牙色的歐式大床上,少女睡在深綠綢麵鋪設的被單上。不輸緞麵光澤的一頭秀發被人精心撥弄到胸前,如雪般潔白的麵龐,像紅寶石一樣的唇,精致眉眼僅將人的目光緊緊鎖住。
可擁有這樣姣好容貌的少女,卻失去了生機與活力,靜默地躺在此處。
讓人不由得心生愛憐與惋惜。
“是睡美人!”
那個島田家的幺子不知何時也混在眾人之間,跑了進來。
小男孩睜大了他的眼睛,像是看到了童話裡的公主跑到現實來。他仰起頭,大聲說道:“我知道的,書裡麵有寫過,公主需要王子的吻才能醒過來!”
童言童語可愛到令眾人失笑。
“好了,英士。”福田醫生蹲下身來,溫柔撫摸著這孩子的腦袋,“這個姐姐是生病了,我們小聲點,不要打擾她休息好不好?”
7、8歲的男孩,正是怎麼玩鬨都不夠的年紀。更何況島田英士向來是個被嬌縱到大的孩子,他不滿地皺起濃黑的眉毛,像是個被人否認而不爽的小紳士,“又是生病,爸爸也生病了這麼久,都沒有回來看我!為什麼你們大人都要生病呢!”
“這個姐姐的病在書裡麵都寫了,被親一口就好了。英士也會治病,等英士治好了這個姐姐的病,原介你就要帶我去看爸爸哦!”
他一扭身子就從人的手下掙開,衝到床頭往少女的臉上啵了一聲超大的親親。
“爸爸常說我是他的小王子,隻要王子吻一吻公主,她就會醒過來了對嗎?”
男孩壓根沒注意到在場瞬間變臉的某幾個人,那雙又大又黑的眼仁就這麼望過去。
在璀璨的水晶燈下,那黑色的瞳仁竟然帶了些一閃而過的灰色。工藤新一不禁想要看得更仔細些,那男孩卻被黑衣銀發的男人一手拎起,扔到了福田原介的懷裡。
島田英士還不依不饒,“你居然敢打我!你這個冷麵冰山大魔王,我要叫假麵超人來消滅你!”
“好了英士!不可以對客人這麼無禮!
”
福田醫生一把捂住這孩子的嘴,將他抱起,交給被這邊動靜吸引過來的惠子女仆,讓她帶著英士去夫人那裡。
這麼一番折騰後,等熊孩子走了,才能安靜下來給少女做一個簡單的檢查。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有一些輕微的低燒,可能是受涼所致,吃過藥之後再觀察兩個小時,應該今晚就可以醒過來。”
福田醫生收了聽診器,叮囑了人一些服藥事項。
琴酒已經瞥見床頭櫃上半空的水杯和藥盒。
工藤新一也表示剛剛已經喂過人藥了,後麵如果有什麼情況可能還會去麻煩他,希望人不要介意。
福田原介很好說話地擺擺手,“救治病人本來就是醫生的天職,沒有關係的。”
少年好像這才放心地笑笑,又說:“福田醫生是有些近視嗎?我看您好像帶了隱形眼鏡?”
“啊——”
福田原介的臉上出現了短暫的慌亂,又很快鎮靜下來,“是的,因為我不喜歡戴框架眼鏡,所以一直都是佩戴隱形的。真不愧是偵探啊工藤君,我選的直徑已經很接近日常瞳孔大小了,沒想到這也能觀察出來。”
“其實之前餐桌上我也沒注意,可能是這兒的燈光比較明亮才覺得有些奇怪。”他自然地接下人的話,又表示謝意道:“接下來就不打擾您休息了福田醫生。”
“客氣。”
當全場唯一“外人”福田原介走出房間後,琴酒和伏特加終於不用維持那副“平民”的狀態。
黑衣銀發的男人向工藤新一發出警告,不管Moongin是什麼情況,明天一早就得繼續出發。至於這家人的閒事最好彆去多管,隻會浪費時間。
“放心,我心裡麵有數。”
少年輕飄飄回了一句,也沒說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不過在琴酒看來,麵前的人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便默認他還算識相,便帶著伏特加走了。
……
這下月讀唯大致把目前的情況摸清楚了。
在她昏迷之後應該是出了什麼意外,新一和琴酒他們才會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暫時落腳。
但偵探到場的地方怎麼會太平無事?估計這家人也並不安生,新一又被卷進了什麼案件當中。
沒過一會兒,她聽見水龍頭嘩嘩的聲音,再是少年走到了自己身旁,臉又被濕熱的毛巾擦了擦。
動作還是和之前一般細致,但那個孩子親過的地方好像擦得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