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箏看著他,感激地點點頭:“嗯,世兄你好好養傷……”
蘇有容笑了一下,笑容如同和暖的陽光照在如箏身上,他點點頭,又轉了轉眼睛,探頭進來壓低聲音到:“以後恐怕沒機會了,再叫聲來聽聽?”
如箏愣了愣,臉上又飛起紅雲:“子淵哥哥……多保重,再會……”
蘇有容滿足地笑了笑:“好,你也多保重!”說著拱拱手,也不再回頭,自和趙信陵夫婦交代了幾句便跨上白馬,絕塵而去。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如箏第一次感到了一絲不舍,她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隻是本能的覺得,這樣的感覺不是自己該有的,便狠狠心壓下,轉而靜下心思考起回府的說辭來。
馬車又行了一段,如箏透過車窗遙遙看到浣紗向自己走來,腳還有些一跛一跛的,心裡一酸,差點落淚,她等不及車停穩就一步跳下來,上前兩步把浣紗摟在懷裡:“浣紗……傻丫頭,你還好嗎?”
浣紗抬起頭,胡亂擦擦眼淚:“小姐,我沒事,就是拐了腳,鏢局的大爺們已經給我治好了……”她上上下下仔細的大量著如箏:“小姐,太好了,你沒事……奴婢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小姐了……”說著又落下淚來。
旁邊尉遲纖見她主仆二人傷感落淚,上前笑到:“哎呀我說你們哭啥?死裡逃生不是應該額手相慶麼?快彆哭了,上車,咱們邊趕路邊聊!”
如箏點點頭,笑到:“是了,尉遲姐姐說的對,是我失態了。”說著拉過浣紗說道:“浣紗,這是救我性命的神威鏢局尉遲小姐,快來見禮!”
浣紗一聽是救了自家小姐的恩人,忙抹抹眼淚“噗通”一聲跪下,連嗑了三個響頭:“尉遲小姐,大恩不言謝,浣紗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尉遲纖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側身讓了,又一把拽起她:“你這丫頭,何必行此大禮,再說……”她想了想,隱去了後麵的話:“我聽你們小姐說過,你是個好丫頭,就是我們這些江湖兒女也要豎一豎大拇指的,好了,旁的彆說了,上車咱們繼續趕路!”
如箏點點頭,拉著浣紗登上車,主仆倆互訴分彆後的情形,浣紗先將那日跳車後怎樣得救的情形給如箏說了一遍,讓如箏感到驚訝地是,浣紗並不是被南大營兵士所救。而是被心急火燎買下城南莊子就去看情形的李錢根碰巧救下,後隨蘇百川和淩朔風沿路多次找尋如箏不果,才被神威鏢局的人找到的,如今李錢根已經先行一步去林府報信了。
浣紗歎了一聲:“小姐,您是吉人天相,奴婢也沾了您的福氣,奴婢當時摔得昏昏沉沉,淩少爺找過來的時候,我根本發不出聲音,若不是後來碰到李掌櫃……恐怕奴婢……”後麵的話她沒有再說,也未再露出驚恐的表情,而是笑了笑:“小姐一出事,蘇府也都驚動了,聽李掌櫃說,蘇二少整整找了您一晚上,看來,也是頗為在意小姐的。”
如箏聽到她提起蘇百川,臉上浮起一個冷冷的笑意,看的浣紗一陣膽寒:“小姐,怎麼了?”
如箏看了浣紗一眼,笑到:“浣紗,你我名為主仆,實則情同姐妹,此事告訴你也無妨,你也好幫我合計一下……”說完這句,她便將逃命途中偶遇蘇家兄弟以及後來的事情一一向她說明,聽得浣紗一時驚,一時恐,一時又心疼如箏落下淚來:
“阿彌陀佛,我的小姐,您這是遭了多少罪啊!”她擦擦眼睛,又笑了:“幸虧還有三少爺,可歎蘇二少一次次來提親,看著心誠,卻……”她歎了口氣:“若是來提親的是三少,便好了……”說完又想到蘇有容的出身,抱歉地看著如箏:“小姐,奴婢多言了,您彆往心裡去……”
如箏笑著搖搖頭,卻被她說的心內一苦:“浣紗,你小姐我這輩子是不想嫁了,若是真的被逼嫁入國公府,將來也是要與蘇世兄和離的,到時候你可還願意跟著我?”
浣紗重重點頭:“小姐,奴婢這一世是不離開小姐的,小姐想做什麼自去做,奴婢會一直伺候著您!”
如箏笑著點點頭,拉著浣紗的手,主仆二人細細合計起回府之後的對策來。
此時,靜園主屋裡間,薛氏陰沉著一張臉看著旁邊立著的虞媽媽:“怎麼說?”
虞媽媽小心地開口說道:“外麵送進來的消息沒錯,二小姐的確是安然返回了,據說是路遇神威鏢局的鏢師被救下,如今正被神威鏢局護送回京。”
薛氏咬咬牙,略思忖了一下:“那邊怎麼說?”
虞媽媽低下頭:“是,先生說……他派去的人沒有回來,生死不明,他還說,此事肯定不是被人救下這麼簡單……讓夫人小心行事。”
薛氏冷笑到:“沒用的東西,讓我小心行事,這麼好的機會……若不是怕傷了她性命鬨大了……”她搖搖頭,似乎有點疲累,目光又一沉:“那丫頭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虞媽媽垂眸到:“夫人放心,辦得乾淨利落,屍首已經化成灰了。”
薛氏點點頭:“好,你先下去吧。”
旁邊的陰影裡,如嫿一臉頹喪:“母親,沒有其他辦法了麼?”
薛氏看著自家女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無妨,隻是可惜不能借機除掉她,不過你婚事的事情,十有□……是成了。”
看著黑暗裡如嫿的眼睛重新又放出熠熠光芒,薛氏才覺得舒心了些:“走吧,和娘親一起去迎接你那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姐姐……”
如嫿嫣然一笑,隨自家娘親起身,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