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如箏早早起身梳洗完畢,約了如詩往慈園請安,雖然一切已經布置停當,如箏的心裡還是十分忐忑的,畢竟對於薛氏來說,自己還是太嫩了,如今也不過是利用她對自家娘親的忌憚,讓她暫時慌了陣腳,而且自己也不是算無遺策,比如……靜園那邊是如何瞞過每日必去的張嬤嬤的,便是一個不解之謎。。
身旁的如詩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伸手握住她的手,如箏抬頭,給了自家大姐一個了然的微笑。
進入慈園時,如箏意外地發現張嬤嬤竟然也在,這個時間,不應該正是如嫿學規矩的時間麼?
她有點迷糊了,卻隱隱感覺到,今日之事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枝節生出。
雖然心裡好像塞了一團亂麻,如箏還是麵色如常地走進了慈園裡間,對著老太君福身行禮:
“祖母萬福。”
老太君見是她二人到了,笑著拍拍身邊羅漢床:“快,到祖母身邊來坐。”如詩和如箏走到老太君身邊坐好,輕輕幫她捶著腿,老太君著意問了如詩備嫁的事情,如詩笑著一一答了,不一會兒,張嬤嬤便走進來行禮。
老太君讓外間的丫鬟給她搬了錦凳坐著,笑到:“怎的,不到靜園教你的規矩,反到我這裡來了,有事?”
張嬤嬤點頭笑到:“老夫人,奴婢倒是想去教四小姐,可……”她抬頭看看如詩如箏,二人便要起身回避,卻讓老太君拉住了:“無妨,我詩兒和箏兒都不是那嚼舌頭的人,況且嫿兒是她們的妹妹,有什麼可避諱的,好看的:。”
張嬤嬤這才欠身說到:“是,老奴此次來,便是向您稟報一下這些天教四位小姐規矩的事情……”他看了看如箏,臉上便顯出一絲讚許的笑意:“不瞞老太君說,二小姐和五小姐那裡,奴婢教的是無比順當,二位小姐既聰慧,又刻苦,不過幾天的功夫,已經是小有所成了……”看老太君露出欣慰地微笑,她又歎道:“不過,四小姐和三小姐那裡……”
張嬤嬤臉色略沉了沉:“三小姐還好,不過是學的慢了些,四小姐卻天天好似心神不寧,若說是不耐煩發怒,卻也不讓奴婢走,說想學吧,又總是踏不下神的樣子,就好像……為了把奴婢拘在她院子裡,敷衍了事似的。。”
聽到這裡,如箏心裡一動:沒想到薛氏用的竟然是這個法子,借著張嬤嬤每日出入靜園這件事,讓老太君放下警惕心,卻可惜如嫿的戲演的並不好,反而讓張嬤嬤升起了疑心。
老太君沉吟到:“我以為讓你到她院子裡,能讓她收收心,沒想到這丫頭還是這麼浮躁……”說著她眼神一動:“罷了,我早看出靜園這幾日有事瞞著我,已經著雪柔去查探了,你今日還是照常去,彆露什麼端倪。”
如箏聽她這麼說,心裡一喜,知道今日之事倒好辦了。
張嬤嬤自行了禮退下,如箏又陪著老太君說笑聊天,不多時,韓嬤嬤便進來回稟,如箏如詩趕緊躲開,老太君示意她們在下首坐了,向著韓嬤嬤問到:“怎的?究竟在搞什麼鬼?”
韓嬤嬤略沉吟了一下,上前一步伏在老太君耳邊說了幾句,當下把老太君氣的拍案喝到:“什麼,她竟敢在園子裡搞這種齷齪事情?”
如詩和如箏見她動怒,趕緊上前替她撫著胸口順氣,老太君看了看她們,歎道:“你們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本不該讓你們知道這些,可眼見你們也要出嫁了,以後後宅裡麵也少不了這些……且去坐下聽著。”
如箏和如詩趕緊行禮坐下,韓嬤嬤又到:“已經好幾天了,好像就是從四少爺發熱那日開始,最早奴婢還以為夫人不過是為著四少爺求哪路神仙保佑,或是送穢什麼的,可這幾日奴婢看著越來越不像,靜園西北角堆的香灰紙灰是越來越高,丫鬟們一個個也神神鬼鬼的,奴婢看著,倒像是魘……”說到這裡她看看如詩她們的方向,吞回了後半段話。。
老太君自氣的麵色發白:“當初承恩千方百計地要把她娶回家,我就看著不對,如今看來的確是個下作的,竟連……”她氣的說不下去話,如詩回頭看看如箏,如箏知道她是要添上一把火了,當下麵上不顯,心裡卻怦怦跳的厲害。
如詩起身走到老太君身側,一邊給他撫著胸口,一邊柔聲說道:“祖母,您也彆氣,我想二嬸也不過是愛子心切,一時想差了……”她輕歎一聲:“按說這些事,孫女兒本不該插嘴的,可剛剛聽到韓嬤嬤說到西北角,香灰什麼的……到讓孫女兒想到一樁事。”
老太君輕輕拍拍她手:“無妨,詩兒你說。”
如詩這才行禮說到:“祖母,孫女兒在南邊,有次無意中聽彆家小姐說過,有一家的姨娘找人搞魘鎮之術,暗害主母,被下令打死的事情,當時孫女聽著可怕,便記住了,似乎說的就是連燒七七四十九日香灰,傾倒在園子西北角,下麵埋著魘鎮之人的生辰八字,若是生人,便可使其生病,若是逝者,便可令其……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