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步步緊逼,卻給自己討了幾分沒臉,當下臉色便陰沉了些,卻又不好發作,隻是淡淡說了一句:“那便罷了。”
不多時廖氏便放了他們回去,蘇有容和如箏並肩走出漪香苑回到寒馥軒,一進裡間的門,蘇有容回頭看了看自家夫人緊緊抿著的唇,笑著搖了搖頭:
“傻丫頭,就這麼點小事堵了你這許多天?”
如箏抬頭看看他,心裡一陣委屈:“子淵,你聽了很生氣吧,我……這種事情……”
蘇有容自然明白她那種厭恨又說不得,還帶些自責的情緒,當下便執起她的手坐在窗邊說到:
“箏兒,以後這種事情若是你看不慣又不好開口,自來告訴我,我替你去出氣,切不可這樣自己憋著,你也彆怕我會多想什麼,我蘇有容腦子裡沒那些醃臢念頭,我自知道我夫人冰清玉潔,他們愛覬覦什麼,是他們德行有虧,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說的有趣,倒把如箏逗笑了,心裡繚繞的愁霧也散了許多:
“嗯,我省得了,夫君都市風流邪少,。”
蘇有容看她放下了,才笑彎了眉眼:“就是,咱不氣,他們覬覦你,說明我箏兒是百裡挑一的好姑娘,這樣的好姑娘被我騙到手了,才說明我有本事呢~”他伸手把如箏摟在了懷裡:
“不過人家厚顏無恥,咱們也得防著點,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不惹他,還要防著他沒臉沒皮地汙了你的名聲,你放心……日後我定然要給他些教訓,敢覬覦老子的女人,找抽呢……”
他學著營裡那些大頭兵的口吻,將一句話說的凶狠沙啞,逗得如箏前仰後合,夫妻二人笑成了一團。
之後幾日,寒馥軒又安靜了下來,如箏做好了給蘇有容的春裝,又得了他一陣誇讚,廖氏的不死心,讓夫妻倆多少有些厭煩,借著春暖花開的因子,二人攜手逛園子的次數也多了,在後園還好,每每信步走到花廳附近時,便總能看到蘇百川帶著定名為月兒的待月觀花品景,狹路相逢時,蘇有容總要暗諷上幾句,每每嘔得蘇百川一陣憋氣,如箏雖然看著解氣,卻也怕長此以往他得罪了嫡兄總是後患,再遊園便刻意繞開了二門而行。
四月十六,太子府裡突然傳來意旨,說是蘇良娣有孕,思念家親,太子特準許歸寧一月,讓蘇府準備迎接,並刻意提到自己也要送良娣省親。
一時間國公府上下驚喜交加,又忙碌了起來。
消息傳到寒馥軒時,蘇有容正和如箏說笑著讀書,待屏退了傳信的丫鬟,他眉目間的笑意就淡了,自合上書冊,看著燭火想心思。
如箏怕擾了他思緒,便屏息看著,見他伸手摸茶碗,才上前給添了茶。
蘇有容這才回過神兒來,對著如箏一笑:“我出神兒了……”
如箏將茶碗遞到他手上,點頭笑到:“夫君想到什麼了?”
蘇有容喝了口茶,目光又變得幽深:“我在想……太子此番所為,怕不是送長姊回來省親這麼簡單……如今太子和恭王殿下表麵上是一團和氣,內裡卻是針鋒相對,我恐怕他此舉,是來提醒父親,或者說是……威脅。”
經他這麼一說,如箏也頓時覺得冷汗涔涔,蘇有容見她麵色肅然,反倒笑了:“罷了,我不過是猜猜,倒是嚇著了你,彆怕……”他放下茶碗起身:“左不過還有我呢,如今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即便最後真的……我也有辦法護你周全的,你放心。”
如箏品著他話裡的意思,心先是一鬆,卻又陡然提了起來,忍不住靠近了幾步,抬頭看著他:“子淵,你剛剛說的……我但願是我想差了……”她咬唇將手扶在他胸前,低聲說:“若是真有你說的那一天,功名利祿,我什麼都不要,便是隨你隱遁江湖也甘之如飴,隻一樣,你切不可將我一人拋於世上,自從嫁給你那一天起,我的命就拴在你命上了,不是什麼忠貞節烈,是我真心覺得,若是沒有了你,活著便一點趣味都沒有,所以……”
她不知該怎麼說,淚水便盈滿了眼眶:“三郎,終此一生我都絕不離開你,還是我當年說的那句,便是隨你一條道走到黑,我也願意,隻求你莫離開我……”
她一番話,說的蘇有容也是柔腸百結的,轉念一想又笑了,伸手將如箏攬在懷裡,揉了揉她的頭發:“傻丫頭,說什麼呢!我自然不會留你一人,咱們還要白頭偕老呢~”他抬手替她拭去淚痕,輕輕在她額頭吻了一下:“我和淩二哥說過一句話,我同人賭,一向是贏全盤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