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這裡糾結著,蘇有容卻是一挑簾子進了屋,看著自家小愛妻坐著發愣,眼眶裡似乎還含了淚水,著實嚇了一跳,趕緊上前蹲下,著急地問到:“箏兒,怎麼了?是鬆濤苑那個死丫頭又惹你了,還是夫人……她不是你婆婆了,你怕她作甚!”他劈裡啪啦說了一堆,如箏才反應過來,笑著擦乾了眼淚拉了他起來:“你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沒人給我氣受!”她笑著幫他脫了官服,又讓丫鬟們打水給他梳洗更衣,蘇有容則一直仔細打量著她,心裡還是放不下,換了衣服便拉她進了裡間。
如箏知道瞞著也不過是讓他白擔心,便將吳氏來訪和自己的心事跟他說了說,蘇有容聽了,卻笑著搖搖頭:“你處置此事很周詳,不用我說了,以我的意思,這藥就彆用!即便是葉先生說了無妨也彆用,求子藥什麼的,葉先生給開的補身藥方不就是麼?什麼民間靈方送子秘藥的,都是騙人的……”他拉著如箏坐在自己身邊,輕輕摟住她肩膀:
“至於你說的無子什麼的,第一,咱們不可能無子,葉先生也說了,不過是機緣未到罷了,你想想你祖母,還有我祖母,不都是成親兩三年才有的孩子麼?追根究底,還是咱們大盛的女子嫁人太早的緣故!”
如箏抬頭看看他,囁嚅到:“可如嫿……”
蘇有容笑著把她摟緊:“如嫿?你羨慕她作甚?你也不想想,自從咱們成親以來我在府裡呆著才幾個月,又有多少個月在守孝,養傷?我跟那世子爺能比麼?”
如箏被他篤定的語氣蒙了過去,也笑著點了點頭,渾然忘了自己一直令如嫿記恨的“專房專寵”,其他書友正在看:。
蘇有容見總算是糊弄過去了,偷偷鬆了口氣,又到:“再者說,誰說沒子嗣就過不好日子了,莫說咱們早晚得有,便是真的沒有,就咱倆也能好好過日子,你看三叔和三嬸兒,不也過得很好麼?你若喜歡孩子,乾脆咱就把應嫻要過來,反正我看大嫂也不是塊當媽的料!”
如箏見他越說越不像話了,趕緊捂了他的嘴:“你這人,胡說什麼呢,當心仙兒聽到!”她歎了口氣,抬頭看著自家夫君,雖說心裡還是著急,但剛剛那樣淒楚揪心的滋味卻已經全部被他這一番話給湮滅了,笑著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以後不會胡思亂想了。”
蘇有容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如箏想著剛剛他的話,心裡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又冒了出來,斟酌了一番才開口說到:“子淵,有件事,我可能不該問,不過我沒有惡意的……”
蘇有容點了點頭:“你說。”
如箏看看凝香苑的方向猶豫著開了口:“三叔和三叔母究竟是……”
蘇有容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心裡疑惑的是什麼了,輕歎了一聲言到:“這事情倒也不用瞞你,闔府都知道的,也就是你不愛打聽罷了……”他輕輕拉住她的手,略壓低了聲音:
“要說三叔和三叔母,成親以來倒是極為投契的,三叔是祖父的老來子,又幫家裡管著庶務,祖父祖母都很疼他,三叔母心善多才,祖母也極喜歡她,隻可惜他們成親多年卻沒有子嗣,三叔愛重叔母,一直不要妾室通房,後來是叔母實在沒辦法了,強塞給他一個,求他給自己留個孩子,可那通房跟了三叔兩年,也還是沒有子嗣,最後還是三叔問了她的意思,恩典放她出府嫁人了……”他看看如箏疑惑的眼神,又搖了搖頭:
“還不明白?問題是在三叔身上……”他垂眸歎了一聲:“他與我投契,曾告訴我大夫診的是精寒不易有子,我勸他吃藥,看他倒像是心灰意冷的樣子……”
如箏這才明白,忍不住也瞪大了眼睛,卻不知該說什麼好,隻是長歎了一聲。
蘇有容又摸摸她頭,言到:“此事你知道就好,彆說出去,雖然府裡都知道,外麵卻是不知的……”
如箏仔細應了,蘇有容又笑到:“唉,回來光跟你說家裡的事情,正事倒是忘了,今年的冬至宴,陛下旨意還是要在雍順宮辦,你提早準備起來吧。”
雍順宮麼……這個名字倒是勾起了如箏許多的回憶,又笑笑拋開:今時不同往日,卻是沒那麼多顧忌了……
明德二十六年這個冬至,看上去同每年並沒有什麼差彆,但正是所有人都沒有提防的這一場宮宴,意外地拉開了明德末年奪嫡大戲的帷幕。
此時鑼鼓已開場,主角們卻還兀自渾然不知,命運,便如一陣急急風,不管你是不是跟得上,都要被它卷入,摔打,淬煉成鋼……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諸位大人一直以來的支持!昨兒的瘋狂三更,今兒也不敢太少了,雖然隻是一更,好在字數還行……
這一章是過度,說了一些後麵要出的事情的伏筆,雖然故事進行到這裡,並不是很多大人猜測的走上了結局的節奏,後麵還會有一些事情,但是明德年間的故事,的確是快要到頭了……
後麵這幾個大章節會比較熱鬨,很多事情紛至遝來,主人公們也會被甩進時代的洪流,敬請期待下一個單元的故事吧,某奚暫且為其定名為“宮變”……
彆離
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