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箏心裡一緊,雖然知道蘇有容的身手,卻也怕王瑤發狂傷了他,趕緊撩開簾子一看,卻見王瑤身子癱軟地跪坐在地上,蘇有容神手捂著脖子,正滿臉怒氣地轉過身來。
如箏剛跨出堂屋一步,便被蘇有容攬進了屋裡:
“彆管她!這貨瘋了!”如箏見他指縫裡似隱隱透出血色,嚇得趕緊伸出手去,蘇有容卻隻是擺擺手:“無妨,被她撓了一把,一會兒再說。”說著便進了書房,開了櫃子不知拿了什麼,再到院子裡對著王瑤頸後一拍,又伸手在她背心拍了幾下,王瑤才抽了一口氣,慢慢站了起來,卻是雙腳顫抖,像是馬上就要摔倒的樣子,蘇有容看著她冷顏到:
“我告訴過你,你隻是瘀滯不是有孕,你是瘋了還是傻了,若真的是滑胎,你還能有力氣跑這麼遠來跟我撕扯?!你那淩霜閣一直是娘親在管著,同箏兒有何相乾?我憐你背井離鄉不易,一直敬著你不願跟你計較,如今你出手傷人還喊打喊殺的,就莫怪我心狠了!”他長出了一口氣,強壓了壓怒火:
“我釘在你後頸裡的針,於身體無礙,隻是封住了你的武功,力氣也使不出太多了,我本來不想欺負你,這是你自找的,你給我回淩霜閣好好呆著,彆讓我再看見你到這院子來!”
說著便對趕出來的雪纓夏魚揮了揮手:“送她回
淩霜閣,讓阿笈姑姑好好看著,無事不許踏出淩霜閣半步!”
雪纓夏魚哪見過他發這麼大的火兒,趕緊仔細應了將王瑤叉出去,王瑤卻拚命將頭扭轉過來,衝著蘇有容吼到:“蘇有容,你如此對我心裡便沒有愧意麼?你們殺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們償命,償命…”
如箏令人關了大門,又趕緊上前解勸,讓秋雁燒熱水幫他洗了傷口,敷上傷藥,看著那深深的一道血痕,便是一陣心疼:
“她瘋了麼?對你下這麼狠的手!”
蘇有容歎了口氣搖搖頭:“幸虧我在院子裡,不然她這樣瘋瘋癲癲闖進來,你定會吃虧的!”說著便皺起了眉頭,如箏知道他是即將遠行,放不下自己,當下便笑到:
“你也彆擔心了,該忙什麼就忙去,我自會上心的,且你也封了她的武藝,我這裡也還有雪纓呢…再說,祖母也定然不會縱著她再胡來。”
蘇有容思忖了一陣,才點了點頭:“封她的武功
也是權宜之計,這法子短期內是無妨,長了功效也會消減,不過好在我此去最多一個月便回來了,到時候就都好了。”
如箏點了點頭,知道他這句“都好”含著好幾層的意思,展顏笑到:“是啊,你趕緊去歇歇,我去祖母和母親那裡報一句,免得咱們這兒沸反盈天的,驚了長輩們。”
蘇有容卻是擺擺手:“我與你同去。”
淩霜閣裡,渾身麻軟的王瑤被安置在了床上,夏魚傳了蘇有容的令,又冷著臉敲打了蕭氏一番,便同雪纓離開了淩霜閣,蕭氏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王瑤,心痛又無奈:“公主,您就彆鬨了,您鬥不過侯爺和夫人的,老奴的話您還不信麼?三個月的胎,即便是滑落了,又怎會是一團血水?!西府老太君說的沒錯,您這的確是瘀滯啊!”
王瑤猛回頭看著蕭氏,滿是淚痕的臉上泛起一個詭異的冷笑:“嬤嬤,是誰教你說這些話的?林如箏?還是西府那些老不死的?!她們害死了我的孩兒,
還妄圖將我蒙在鼓裡?真是好打算!既然這樣,那便拚個魚死網破吧!”
她低頭看著自己浸了鮮血的指甲,臉上浮起一個猙獰的笑,帶著寒意的笑聲慢慢變大,化作淒厲的獰笑,刺得蕭氏一陣心寒:“公主,您用了‘那個’?!用在夫人身上了?!”
王瑤轉頭看看她,臉上得意地笑著,眼裡卻止不住地湧出淚來:“我倒是想要用在那賤人身上,隻可惜他把她護的太緊…既如此,就讓他替那賤人去死吧!”她搖搖頭,又勉力撐起身笑到:“不,不能死的這麼痛快,若他伏在我腳下求饒,我也不在乎賞他解藥的,哈哈哈…”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可言語中的怨毒卻是絲毫沒有減少一分,聽得蕭氏毛骨悚然。
這段煩人的插曲並沒有打亂蘇有容的行程,第二天一大早,他還是細細叮囑了如箏和院子裡的人,便帶了行李和墨香書硯二人出了侯府,與淩逸雲和工部兵部的人彙合後,一路出了南門,向著戍幾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