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蹦!”氣球破掉,風箏的位置稍稍往下麵掉落一些,但還是被其他的氫氣球夾住。

小蘭崇拜地拍手:“哇,好厲害。”

旁邊有一些路人被吸引,圍聚過來看著桑月又拿出了第二支箭羽架在弓箭上。她拉開弓弦、瞄準第二支氫氣球。擺架、拉弓、瞄準。

“嗖——”第二支弓箭射穿了第二個氣球。

風箏失去支撐力,輕飄飄地伴著小蘭的歡呼聲掉落下來。

桑月把弓箭還給老板,順便掏出錢包準備支付被自己射穿的那兩個氫氣球錢。

氣球老板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你幫我吸引了不少的客人,這個錢就不用給啦我這裡也不缺氣球。”

桑月看了眼剛才還沒什麼人、但現在人流聚集的弓箭攤,在小蘭和新一的稱讚聲裡扒開人群走出來。

“剛才他們看到有棲姐姐射箭的樣子,都被吸引住了。”小蘭抱著風箏,可愛的笑臉呈現在風箏後麵。

裡麵的燭火已經被風吹得熄滅了,阿笠博士把兩個孩子拖給桑月看管,自己跑去買新的打火機。

新一見小蘭抱著自己風箏開心的樣子,若有所思地看著桑月,小聲說:“那個……”

桑月低頭看他:“什麼啊?”

“你們……是警察吧?”

小新一試探性的語氣讓桑月微微彎起嘴角,吼,開竅了嘛小偵探。

她故意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呢?”

“剛才勾弦的手法很特殊,是警察學校會教的三指勾弦。而且弓貼嘴角的時候你也會下意識的微微垂首,那是射擊的瞄準方式。”小新一越說越臉紅,想起上一次信誓旦旦地指著降穀零說他們是媒體記者,臉頰滾燙。

桑月輕聲笑道:“不賴嘛,有進步噢。”

小新一的臉更紅了,他下意識得看向旁邊抓著風箏的小蘭,瞧著那小姑娘稚氣的盤發造型和身上粉嫩的和服,又看了眼麵前的桑月,不知道小蘭這家夥長大以後穿上和服是不是也這麼好看……

桑月看著他故作鎮定地又把視線挪到旁邊,心裡壞笑。

真好啊,還是孩子的感情比較純粹。

阿笠博士買到打火機回來,小蘭和新一熱情的拉著桑月,要和她一起放風箏。

風箏上麵有一個特殊防風燃料,阿笠博士把打火機點燃的時候,那猩紅的火苗竄得很高。

火星閃爍著橙黃色的光,映在桑月破碎的瞳孔裡。

桑月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離那微弱的火光遠一些。

那種火焰灼燒皮膚的疼痛感,她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

小蘭在拽著風箏線的時候,回頭看到桑月站在八丈遠的位置,她把手裡的風箏線讓了出去:“有棲姐姐,我們一起放吧?聽說把心願放在風箏裡,放的越高就能把心願放的越高,神靈就會聽到我們的心願哦。”

“不用啦。”桑月笑著擺擺手,準備轉身走。“我去彆的地方逛逛,你們玩吧。”

小新一抓著風箏線,風箏隨風飛起,在空中畫著一個三角形的軌跡,他叫住了桑月:“不等一會兒嗎?那位哥哥很快就會過來了。”

“哈?你在說什麼啊小鬼。”桑月抬頭看著被他拽著地那根風箏線。

風箏在夜幕裡畫著一個非常奇怪的三角符號,桑月一怔,低頭看著小新一瞠目結舌。

這家夥……真是……

*

一整天的奔波忙碌,大家倆上都有了一點倦態。

萩原非說換件和服更顯得整個人的氣質溫柔、也很適合此時此刻的氛圍,便拽著所有人跟他一起去換。

降穀零隨便挑了一件海藍色帶淺白條紋的和服,束上腰後踩著木屐在換衣室外麵等他們。

伊達航不在,但屋子裡還是因為另外幾個家夥而吵吵鬨鬨的。

“這是什麼啊娘死了,我不要穿。”鬆田罵了一句,隨後傳來“咚”的扔東西聲音

景光隨後跟著:“不要亂扔東西嘛鬆田,摔壞了怎麼辦?”

“哎呀呀,沒想到我們小Hiro的身材也不錯嘛,這個大背肌一看就是平時偷偷練習過啦。”萩原嘻嘻笑。

降穀零安靜地坐在門口,調整自己的魚線和魚鉤,側目看著滿空放飛的明燈風箏。

亮如白晝,尤其絢爛。

就是,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麼。

鬆田第一個走出來,換上了一件黑色碎金和服,打著哈欠嘟囔:“我可不會釣魚,不過你們一會兒如果釣上來的我倒是可以幫你們消滅掉。”

“嗨、嗨。”萩原拿起自己靠牆的魚竿,當成了擊劍在手裡來回揮舞。“我也沒有掉過,一會兒得跟我們金發大師好好學一學。”

“好啦,釣上來的晚上留著清蒸,太多油膩對身體不好。”穿著素藍色和服的景光站在月光下,手指著旁邊空無一人的臨川河。

河邊沒有護欄,看起來有些危險,所以很多人都不往這邊走。

降穀零站起身來,腳上踩著男士的木屐,踩在外麵的石子路上,聽著旁邊鬆田的調侃。

“乾嘛這幅心不在焉的樣子?有棲不在你都不愛說話了。”鬆田抄著手,一臉嫌棄。“還是你覺得,跟我們在一起都變得無聊了?”

萩原大笑:“阿嘞嘞?小陣平這是吃誰的醋啊?”

路邊有潮濕的水汽,街邊的風吹拂在河麵上時會帶著河水獨有的清爽氣息而來。

降穀零的聲音像是被清透的水洗滌似得輕揚:“是啊,為什麼呢?”

“什麼為什麼啊?”景光側頭問。

“為什麼每次跟她在一起都覺得很有趣呢?”降穀零拿出自己的魚竿,依靠在牆邊用乾粉擦拭著握杆處,抬頭瞥了三個豆豆眼的同僚,笑道。“所以為什麼呢?你們這三個無聊的家夥。”

“你這輕薄地金發混血……”鬆田笑罵。

景光打圓場:“好啦,彆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他今天晚上在溫泉池還抱人家呢。”鬆田舉手發誓。

“什麼?!”萩原精神了。“什麼時候啊?噢,你說今天下午我們去溫泉池結果有棲捂著臉從裡麵衝出來的時候嘛?”

降穀零沒理他們,自顧自地架著魚竿找準角度朝著河麵一甩。

魚鉤落入水中,泛起漣漪。

他手臂端的很穩,魚鉤落在湖麵裡麵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耳邊還傳來萩原和鬆田的調侃,整個兒話題都圍繞著桑月和那個男花魁。

“哎你說有棲不會和那個男花魁做點什麼吧?雖說現在遊廊不讓做哪方麵的事了,但是你說孤男寡女的……”

“不會吧,花魁價格很貴的哎。我們小降穀也不錯啊,有棲沒道理去外麵花錢吧?”

“今天吃飯都是花魁請的,他誠意很足哎,對有棲也很上心。”

降穀零一直沒說話,他背朝著三個人手端著魚竿。

頭頂懸空的諸多明燈風箏,光線略微昏暗但是卻把整個世界都襯托得紅彤彤。

他的金發被那些明黃色的燈光染成了炫金色,整個背影都有一種獨立於世的了然。

忽然,降穀零鬆開了自己手裡的魚竿,轉頭對正熱聊著的三個人說:“我有點事,先離開一下。”

萩原和鬆田的聲音被降穀零甩在腦後,他俯身衝向煙火之下,璀璨的星光在他飛揚地金色發絲上跳動。

景光目送著他離開,眼角餘光瞧著對麵的鬨事街有一隻明黃色的風箏在空中畫著“三角形”,一下順時針、三下逆時針。

這是……

警用的求救信號?

是有棲還是伊達班長?不對,應該不是求救信號,如果是的話Zero不會不讓他們跟著。

所噶,是她啊。

是那個人在召喚Zero。

景光看著被明火風箏映照通紅地天空,心裡麵仿佛也有一團火在微微燃燒,展覽室裡沒有他想找的那個高腳杯……

*

桑月看著小新一拽著風箏線的樣子,有些無奈:“你這小鬼怎麼知道警用的召集方式?你父親告訴你的嗎?”

“有棲姐姐怎麼知道是我父親而不是我母親呢?”小新一抬頭看著自己手裡的風箏線,把聰明的後腦勺朝著桑月。“上一次在田中老師的家裡也是喔,有棲姐姐好像早就認識我和小蘭一樣。”

“沒有證據的推論是無意義的。”桑月抱著手臂嘲笑。

你有證據嗎你?小柯柯。

“今天會有很多女孩子把自己都打扮的很漂亮,換上和服在癸海寺附近等待著和命中注定的那個人邂逅。”小蘭站在新一旁邊,稚氣的笑臉被明晃晃的燈火映照的十分明豔。“有棲姐姐打扮的這麼漂亮,也是為了在等心裡的那個人嗎?”

是嗎?

是吧。

桑月也不知道。

她看著年幼的兩個小可愛,心裡跟著惆悵。

這種幼馴染的感情,要遠比任何情感都要純粹。

望著這被明火點燃地長河,桑月沿著河的另一頭看到了隔海相望遙遠的那個城市,思鄉情切忽然應然而生。

她本就是一個死人。

死在漫天大火裡,來到這裡就是借著有棲桑月的殼來拯救那四個本不該死的人,順便來完成自己的重生。

“等待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啊。”小蘭仰著笑臉,染上了這美麗的橙光。

桑月不懂:“等待很美好嗎?”

“等待到了相見的那一刻,不是會把所有的不愉快都變成了幸福嗎?”小蘭稚氣的童音,伴著滿樹的風鈴傳來。

尤其……是雙向奔赴的時候。

桑月曾在熊熊烈火裡麵掙紮,為了活下去而想儘一切辦法。她甚至用手指摳著或許還能跳出去的窗戶,但是窗戶被焊死,她把自己的指甲蓋全部摳翻也沒挪動半分。

即使如此,那也沒有火燒在她身上時候的疼。

看著樓下已經逃生出去的人們,身後是火,樓下是憐惜同情又慶幸自己跑出來的一個個冰冷目光。

她知道等待的滋味,然後等待帶來的結果卻是死亡。

那個時候,她那樣哀求著、懇求著,衝著父親的背影大叫著,希望能有一瞬間的轉身,哪怕是一秒也好。可是都沒有,他抱著自己寶貝的兒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的那麼乾脆,又那麼無情。

就像平日裡說的那樣,她是這個家裡多餘的人。

桑月抬頭看著漫天星空,明燈閃爍著溫熱的蒸汽,把整個天空都渲染地霧蒙蒙的。耳邊是孩子們放風箏的歡聲笑語,風兒吹過,帶著無數的歡聲笑語而來。

但是這裡麵的快樂,沒有她。

連最親的親人都拋棄了她,她拿什麼樣的愛來回饋這個世界?

噠、噠、噠……

木屐奔跑的聲音在桑月的身後戛然而止。

桑月的心跳隨著狂咚,再回頭的那一瞬,她腦海中沒有彆人。

他的一頭金發向後飛揚,並入耳畔之後,露出那張帥臉。

看到了風箏的求救信號,他一路狂奔未曾停歇。

燈紅朦朧裡麵,降穀零的側臉因為狂奔而麵色微微透明,他的下顎線往下是滾動的喉結,從耳後到脖頸的線條硬朗而又膚色性(xing)感。

一路踏著燭火氣而來。

他們在漫天明火的夜幕下相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讀者的火箭炮,加更二合一答謝!

下一章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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