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二更】(1 / 2)

桑月安靜的凝視著降穀零,目光淡泊如水,毫無任何情緒變化。

她的五官是非常極致的美麗,這種美麗不僅僅局限於皮囊還有她那雙雅致而又溫情的水眸。

被這種眼睛看著的時候,任何一個男人的骨頭都是潮酥的。

降穀零一直都認為自己不會沉陷在異性的眼睛裡,直到他遇見了有棲桑月。

在她眼睛裡麵,降穀零再有反抗的能力也挺不過一回合。

桑月看著他,細目陳凝語氣平靜:“不為什麼,我討厭公安。”

“為什麼……討厭?”

“討厭需要理由嗎?如果非要問為什麼的話,就當是因為公安全部都是一群酒囊飯袋,隻會躺在女人肚皮上談案件的社鼠城狐。”

降穀零臉皮上點染一層淡淡的不理解,但還是尊重桑月的看法,與其跟對方爭論不如用實際來證明。

這是降穀零每次碰到尋釁對手的時候,都會采取的辦法,所以他也打算這樣跟自己的女朋友保證:“公安也不全部都是這樣的人……至少我不會成為這樣的公安。”

桑月相信啊,當然相信了。

但這句話也代表著,降穀零不會放棄麵試公安。

如果這個時候非要逼迫降穀零放棄公安,對他也很不公平。

他明明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隻是想要讓女朋友對自己敞開心扉而已。

是了。

一切都按照正軌進行。

該進爆(bao)破組的進爆(bao)破組,該求婚的求婚,該成為公安的也會成為公安。

桑月的力量推不動命運的齒輪,她想要改變方向但是所帶來的結果並不一定都是最好的。

降穀零看著她臉上的生氣逐漸開始萎縮,仿佛一朵即將枯萎的小花,他的心肉又開始發酸。伸手,把她摟在懷裡,手臂緊緊地箍住她的腰。

他的個頭太高,一米八多的身板在桑月的麵前就像一個堅固不催的堡壘。

這個堡壘很想替她阻擋千軍萬馬。

可是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向離自己更遠的地方。

他手臂用力,把桑月的氣息完全埋在自己的胸膛處,聲音在桑月的頭頂飄然。

“Tsuki,我對你是絕對的信任。”

即使你很多事情瞞著我。

“也請你能給我絕對的信任。”他說。

不要讓他放棄公安。

桑月被這句話刺激到了,她的眼眶濕潤。

又一次被降穀零惹哭。

這是她第一次不在床(g)上的時候流眼淚。

降穀零有把她的話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會聽她的要求,那是因為她被降穀零放在了未來的打算裡麵啊。

真的嗎?

你會完全信任我嗎?

桑月覺得自己更過分了,她伸手抓著降穀零腰間的衣服,隔著薄衫觸摸著他身體的溫度。

她的氣音被定格在那天正午時分,櫻花樹下的擁抱裡。

降穀零涼砂一般的手指撫摸著她的發梢,巧克力色的肌膚和她的茶灰色發梢相織,有一種迤邐的美感。

她的頭發裡麵,有很好聞的味道。

涼爽的夏日晚風,帶著降穀零的心跳聲,傳達到了桑月的靈魂深處。

她說:“送火祭那天,我會在12把火炬都流淌到山下的時候,站在那智瀑布前等你。”

她的聲音很甜,但是因為最近用嗓過度、似乎多了一點砂粒感。

就像為數不多的那兩次……她哭啞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聲音。

像一個發音未完全的女國中生,明明沒有刻意的讓聲音甜美,但就是會讓人覺得這個聲音仿佛沙灘汽水一樣讓人神清氣爽。

降穀零低頭看著她有些長長了的茶灰色披肩發,都快掠過肩膀去了。

明明之前還很短,親吻的時候還不會掃到他的肩膀。

原來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

桑月踮腳大著膽子,在他顏色略深的唇珠上輕啄,分開的時候發出了輕輕的一聲“啵”。

像是兩個小魚同時吐泡泡。

“到時候,把那個U盤也帶上。”她說。

“……”降穀零。

她走了。

走向警校日頭最好的陽光下,她的一舉一動,都有著一種忽然天成的鮮活質感。

茶灰色的發尾隨著她奔跑的頻率左右擺動,奔向遠方。

降穀零的身體迎合著半側樹影、半側陽光,整個人的身體半明半暗、明誨兩短。

年輕人的紫灰色瞳孔裡籠著一點淺斷的薄灰,凝結成了一根崩斷的風箏線。

女孩濕涼的親吻餘留,明明是幾分鐘前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種錯隔了幾個世紀一般遙遠。

骨子裡麵有一種衝動,讓降穀零現在就追上去。

但是那個女孩跑的很快,轉眼消失在了警校的另一頭,

陽光灑在他年輕的臉上。

那個時候,誰也沒想到。

下次再見的時候,是另一翻天地。

*

“你真的要全部都告訴他?”景光站在絕不會有人來的教學樓天台上,他手裡拿著天台鐵門的鑰匙,隻有在打掃衛生的時候,才會有人過來清理天台上麵的薄灰。

桑月站在天台邊,看著外麵天高闊遠的地平線。

心境遠沒有此時此刻的蔚藍天空這麼清澈,她壓著一堆的心事,耳邊聽著景光那氣泡般清澈的聲音在撫平她的心中氤氳。

“我不想再瞞他。”

桑月站在天台最邊緣的地方,麵前是整個兒騰空的視野。

她的位置看起來非常的危險,好像隨時隨地就會掉下去。

景光走過來,站在天台的圍欄下麵,他比她高了一頭多,站在下麵的時候兩人視平線剛好撞到了一起。他問:“你打算說多少?”

“能說多少說多少吧。”桑月幽幽地歎了口氣。“從‘我’12歲的經曆開始,到組織、到怎麼來的警校。”

景光看著她鼻尖上淺碎地柔光,整個人都被霧化了一樣在這風和日麗的天氣裡麵,變成了如雲絮一般輕飄飄地人。他的目光時刻盯著桑月的腳尖,看著已經露出天台半截的腳掌,她一點兒都沒有覺得危險好像很享受這種高空狀態。

這讓景光想起了在杯護遊樂中心的時候,她抓著防鳥刺的時候手緊緊握著他的手,眼睛裡麵是生靈塗炭的戰場,她在跟自己靈魂裡的惡魔鬥爭。

景光沒有說話,這似乎是很好的安排。

畢竟Zero為她擔心了很久。

桑月輕輕笑了聲:“其實我也是個膽小鬼。”

“為什麼這樣說?”

“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自己在零心裡的位置沒有國家那麼重要,也害怕他會跟我‘爸爸’那樣不放心我。說真的,就算他在國家和我中間選了國家我也不會生氣,真的。但是會有一點難過,就一點。”

桑月伸出手,捏了一個綠豆大小的範疇,跟景光開起玩笑的筆劃著。

景光的眼梢在細碎的薄光下,每一根眼睫毛都清晰畢現:“他不會的,以他的能力會很好的平衡你們二者的關係。”

是啊,他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