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津跟她保證:“事成那天,我會準備全日本警方最好看的公安製服給你,讓你站在所有內閣大臣們的麵前,讓你繼承你們紗月家的榮耀和最高待遇。”
這些噱頭桑月根本不在意,她就是眼饞那幾個家夥,這麼意氣風發的從警視總監手裡接過自己的結業證書和警官證。然後握手,跟帶了自己六個月的教官敬禮道彆。
桑月看到鬼塚教官的臉上都快樂開花了,嘴巴裡說的什麼她聽不見,但大致應該都是一些叮囑吧。
可算把這幾個小兔崽子送走了,下一期他絕對不會再慣著自己的□□。
伊達航、萩原、鬆田、景光……然後到了他。
他好像瘦了。
顴骨線條更加分明。
本來或許是因為混血兒的血統在裡麵,脫(tuo)衣服的時候很有肉,那些肉跟岩石一樣結實讓她每次都麵紅心跳。但是穿衣服的時候就會顯得太瘦,不像是一個靠體力吃飯的警察。
今天穿的畢業服,彆人穿著是好看。
他穿著是英氣風發、氣宇軒昂,就像最高等級的特級督查衣服似的。
似乎是籌備了很久,一紊不亂的金發被黑色的貓眼蓋著,襯得他眉眼如鋒般少了很多平日裡的親和隨性。那張臉還是帥的要命,淡金色的陽光掛在他肩頭徽章上,鎏金色的金絲線好像聚集著整個兒金輝。
桑月看得心臟亂跳,端著望遠鏡的手都開始不自然的發抖,這是一種靈魂深處的撞擊。
她站了起來,把望遠鏡收了回去。
“怎麼不看了?”安在津和和氣氣地坐在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紫砂壺,給桑月倒了一杯清茶。
茶水綠油油的,聞起來沁人心脾。
“再看的話我就忍不住了。”桑月說道,端著茶杯一飲而儘。
忍不住跑過去告訴降穀零,她就在這裡。
安在津坐在她的對麵,蒼老的下顎線上長出了幾根灰色的胡須,鬢角也是被年歲染成了的發白。他又給桑月倒了一杯茶,蔫聲細語道:“茶,要一點一點的品,品各種滋味。事,要一點一點的做,嘗人間百態。”
桑月捧著茶杯,心想,你在這兒給我整對對子呢嗎?
她可沒心情跟這個老頭子玩對聯,起身彈了彈身上的衣服,茶也沒喝:“我走了。”
“‘櫻’最近還會來一些新人,我會把麵試視頻發給你的那個絕密內網裡,你挑選幾個合適的人用。”
桑月出門前聽到安在津在門後這麼說,她也沒回複。
這幾天,她的身份在警察廳是被傳的神乎其神。
誰也沒想到空降了一個“無名小輩”,能直接操控所有“櫻”組成員,而任務的彙報也不需要遞交給外事情報科課長。這完全就相當於是把整個“櫻”組從外事情報科裡劃分出去,變成一個單立的部門了。
為此,警察廳廳長安在津隻給了一句解釋。
“這位‘櫻’租組長姓紗月。”
所有人都沉默了。
紗月這個姓氏在日本警屆意味著什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這個姓氏簡直比警銜還好用,自警察廳成立以來姓紗月的地位在警界是扶搖直上,最次的也是個課長。
上一個姓紗月的人,已經為國家鞠躬儘瘁,犧牲去世了。
這一個姓紗月的人,空降到“櫻”組成為組長,也是情理之中。
桑月變成了紗月真一郎的“兒子”,用少年音跟所有警察廳的同僚們溝通,這樣的話就算內鬼知道有她的存在也不會懷疑組織裡麵的女成員,希歌爾。
所有人都隻知道,“櫻”組的組長是個姓紗月的男人,單名一個清。
紗月清。
這是桑月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清即為透。
大家都把這位“紗月清”稱之為“紗月家的神秘者”,所有人都知道紗月真一郎妻子早亡後沒有再婚,早年間有一個女兒但也“生病”去世。
“紗月清”這個人從天而降,立刻成為了警察廳裡麵最大的一個話題。
有人說“紗月清”可能是紗月真一郎的弟弟、也有可能是紗月真一郎的私生子、還有可能是內閣隨便找來的一個人,安上了紗月的姓氏而已。
全世界僅有個彆人知道“紗月清”到底是誰,其中就是“櫻”組見過桑月的五位女公安,警察廳廳長、警視總監和……
諸伏景光。
景光警校結業當天就回到了自己哥哥家暫住,他的筆試和麵試成績都出來了,是所有人當中的佼佼者,第一名。
當然了,那是因為他的幼馴染沒有參與筆試,否則他這個第一名肯定拿的很凶險。
警視廳的公安部給他留了一個職位,下周可以正式上任,他很高興的想要跟哥哥分享。
前幾天都沒有什麼異常,但是用鑰匙推開哥哥家門的時候,發現門口有被撬開過的痕跡。
他心一沉,隱約覺得家裡進了第三個人。
推開門的一瞬間,走廊外麵的燈由窄變深的拉開一個光線,照在室內沙發上背朝著門的一個黑衣服女人。
女人的頭上蓋著一頂棒球帽,帽簷下麵露出了一小截茶灰色的發梢,仰靠在沙發上頭也沒抬。
景光一眼就認出了她,回頭看了一眼無人的走廊把門關上。
沒敢開燈。
室內一片漆黑。
景光坐在她對麵,看著她刻在黑暗裡的麵容,開了口:“你是來找我的嗎?”
桑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交代景光:“明天警視廳公安大概會給你派一個任務,讓你來組織裡做臥底,你一定要拒絕。”
“為什麼?”
“因為你被‘櫻’組的組長相中了,‘他’要你做‘他’陽光裡的櫻枝,如果警視廳的人有意見你就把這個給他們看。”桑月遞過來一張蓋著警察廳廳長大章的調遣表。
警視廳公安在警察廳警備局的管轄內,警備局裡麵的公安基本都是領導,自然可以任意調任警視廳的公安。
所以後續風見裕也身為警視廳的公安,才會成為安室透手底下的兵。
“警察廳裡麵有內鬼,很多事我在組織裡不方便處理。”桑月微微昂首,眼眸在帽簷下稍稍凝聚著一點窗外投入的瑣碎星光。“你會幫我吧?景光?”
他的名字被她念著的非常好聽。
就像是一個妹妹在喊著哥哥似的,悅耳而又溫馨。
景光鬼使神差的點頭,說道:“好。”
這就算是答應她了。
桑月放心的站了起來,準備走人。
景光跟了上來,他這幾天素白色的下顎線上留了一層淡淡的胡須,很英氣也很帥。
“Zero也不見了。”
“什麼?”桑月頓住腳步,停在了門口。
景光動了動唇,第一次張口沒說出話來,暗影中他的表情和眼神都柔和到極致:“他結業之後也人間蒸發,我也聯係不上他。但是他走之前給我們留了一句話,說會親手把你逮捕回來。”
“……”桑月。
這都是什麼冤家對頭啊。
“他不能去臥底。”桑月隻說了這一句話。“你幫我儘快找到他,千萬千萬,千千萬萬不能讓他來找我。”
尤格裡見過他,知道他是警察。
景光知道,隻有說到Zero的時候她才會有泰山崩塌之勢,於是點頭,答應桑月:“好,我會儘量找到他,轉達他。”
但是就怕……他也勸不動降穀零。
在得知有棲桑月退學的時候,降穀零的情緒異常地平靜,一個人坐在寢室裡麵不說話、也不出來。
整個人靜的就像是已經快要沒有人的生氣似的。
景光從來沒見過Zero這樣的狀態,就像是火山爆發前的死靜,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就是最恐怖的事情。
這不僅僅是因為有棲桑月的“欺騙”,還有降穀零付出的那顆真心。
真情實意的為她擔心了這麼久、在意了這麼久。
她說走就走。
桑月沒有時間告訴景光有關於尤格裡的事情,Gin給她連發了三條信息,催她趕緊回組織。
臨走的時候,桑月給景光就留了一句話和一張紙。
“零八成是已經進了‘Zero’,你要找他隻能去警備局警備企劃課。之後我有事,還會來找你,這裡是你哥哥的家,我不方便來。以後你要住的話就去這個地方,我也會去到這裡找你。”
景光接過來她遞的紙條,上麵寫的地方他很熟悉。
是紗月家的住址。
準確來說,是紗月真一郎和紗月愛麗絲的家。
*
自從希歌爾從警校裡任務失敗回到組織之後,尤格裡就纏上了希歌爾。
隻要有希歌爾在的地方,就會跟著尤格裡在身後,誰也不知道為什麼,尤格裡和希歌爾誰也沒說二人是怎麼認識的。
有一些人實在好奇問起尤格裡的時候,他隻是捧著自己的黑色長發,揪著發尾漫不經心地輕笑:“希歌爾酒裡麵釀著月亮的清涼,我上(shang)癮了啊。”
對此,希歌爾始終保持著之前的態度。
隻有對Gin的話語有反應,其他人說話做事都愛搭不理。
紗月愛麗絲這一點給桑月也提供了很多的方便,她這種寡淡的性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在Gin身上的品性很適合桑月各種摸魚。
從Gin的角度來看,就是有個新進成員看上了他養大的這個孩子。
從尤格裡的角度來看,希歌爾這是在給殺Gin找機會呢。
貝爾摩德因為看上了希歌爾這件事,跟尤格裡吵過很多次架但是都沒有用。
尤格裡的態度非常明確,他喜歡希歌爾,組織裡其他的女成員他都看不上,他就要跟希歌爾睡覺。
貝爾摩德鼻子都氣歪了:“你被那個小怪物下蠱了?”
尤格裡不為所動:“就當是吧。”
數次爭執不下,貝爾摩德也懶得管尤格裡,目光放在了最近自己盯上的另一個家夥。
那個家夥長得有一種非常誘(you)人的異國情趣,發現那個金發帥哥的時候他正在街頭跟人打架。
他一個人,對上了四個小混混不落下風,一拳打掉一顆牙。
肉眼碰撞的時候,隻有那個沾血的金色發絲黏在他破裂的眉梢上。
他踢碎了一個人的鼻骨,撩腿把一個已經昏死在地上的家夥踹開,把自己的黑色夾克從地上撈起來,斜跨在右肩上,痞裡痞氣地擦著臉上的血往巷子的另一邊走。
貝爾摩德觀摩了這一場不錯的“拳擊比賽”,踩著自己的蘭博基尼停在他的麵前,搖下車窗。
她妖豔的淺金色頭發灑在香肩上,眯著眼衝車外的人笑。
“Hey,sexy。”
車外的金發帥哥停下了腳步,眯著被血粘住的眼簾,棕黑色地睫毛似乎是因為疼痛牽扯而微微發抖。他嘶了一口氣,胸口衣衫上染著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彆人的血,胸脯起起伏伏喘著氣。
貝爾摩德朝著車內努嘴,笑容戲謔而又危險:“Let’shaveadrink?”
安室透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