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接到消息,炸彈已經安穩拆除;而你剛才跟你上麵的人交流的訊息我也聽到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明明沒有拿到錢還要跟對方說已經拿到。但你應該為你的急性子付出代價……”
桑月背對著他,他的聲音也越來越近,身上那股子讓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溫也逐漸逼近。
那是肌膚之親、肉骨相融的親密感。
雖然隻有兩次。
但是她至死不忘。
“手舉起來。”他沉聲命令。
槍口距離她還隻有半米之遙,她就像是刀俎上的魚肉,沒有任何掙紮的可能。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
安室透借著昏暗無比的月色,看到了那人的身形。
個頭很矮,好像是個女人。
在被自己的槍瞄準的時候,她瑟縮著肩膀、看起來很害怕也很膽小,一點掙紮的意思都沒有一副我任你宰割的意味。
但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安室透逐漸看清了她的背影……
他端槍的手微微一僵,那個背影、那個背影……
“你是誰?!”
他的語氣都變了。
桑月閉了閉眼知道,他八成是認了出來。
她沒有回答,渾身卯著一股勁兒舉起行李箱朝著安室透的位置狠狠一扔,但是在扔的過程中又拉住了拉杆讓行李箱裡的錢一直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安室透伸手臂擋了一下,和行李箱裡麵的石塊隔著箱皮碰撞,那種疼痛感遠沒有那個女人當時離開的時候來的真切。
“你到底是誰!”他嘶吼著,伸手抓住行李箱的底部。
二人把行李箱當成了爭搶的對象。
就像當初在警校的心理谘詢室裡麵爭搶那個插銷一樣。
桑月劈腿直衝著安室透的底盤腿骨而去,橫掃之下他隻能鬆開抓著行李箱的手,
這一下,這個女人終於正對了自己。
雖然臉上戴著一個巨大的口罩,頭發也稍稍有些長了,但是那個眼睛他絕對不會忘記。
是曾經衝他洋溢著笑容、崇拜、熱戀的奕奕神采,那個把他騙得一塌糊塗的眼睛。
骨血滾燙,他端著□□瞄準……
可瞄準之後呢……
他按不下去扳機。
是她!
沒有錯,就是她!
“有棲桑月——”
安室透的聲音裡混著嘶吼和如泰山傾倒的崩塌,他跟著追了出來,好不容易被拚湊起來的心又一次崩裂。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讓她再逃走!
他一定要問清楚,哪怕是謊言,隻要她說就能結束自己這七個月來的不眠之夜。
夜風吹揚了他額前的金發,隻留一雙憤怒到了極致、悲傷到靈魂深處的眉眼,目送著那個女人拎著行李箱上了一輛Veneno的鵝黃色超跑。
然後,眼睛裡的光開始破碎、成沫,然後又被安室透自己用血凝聚起來,變成執著的絕不放過。
他也顧不得了。
身份暴露也好。
任務失敗也好。
可能會被組織的人暗殺也好。
現在他隻想一件事,把有棲桑月抓回來!
七個月,她在哪裡?
她做了什麼?
安室透非常想要知道。
桑月坐在駕駛座上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逃出生天的喜悅,她迅速給自己套上安全帶腳踩油門,然後給“櫻”組的人打了一通電話。
“我被盯上了,立刻來支援我。”
“是長官!”電話另一邊傳來一句回應之後,立刻又有跑步的匆忙聲。“紗月長官,請下達指令。”
桑月還沒來得及說話,借著反光鏡看到自己的車後麵緊跟著一輛白色馬自達RX7。
她哭笑不得。
天啊,這才警校畢業半年啊,誰給這家夥買的車啊!
白車、黃車。
在廖無人煙的街道裡你追我趕,就像是兩個天然的宿敵。尾氣冒出來的煙絲就像吞雲吐霧的怪獸,咬著彼此不放。
白車很快憑借著自己駕車的熟練和穩健,在第二個街口的時候用一個滑步側轉繞到了黃車的旁邊。
兩輛車頓時並肩而行,桑月才是一個剛剛擺脫了“馬路殺手”稱號的女司機,駕車技術還沒有那麼的嫻熟,根本來不及看馬自達RX7的位置,隻能死盯著自己眼前的街道防止自己不要被截胡下來。
旁邊的白車發出震耳欲聾的笛鳴,好像在恐嚇著桑月讓她立刻停車!
每一下鳴笛,桑月的頭皮就麻一下。
但鳴笛隻是開始,見桑月沒有停留的意思,那輛白車好像也放手一搏的……朝著桑月的車撞了過來。
咣——
示威性的一下碰撞,無傷大雅。
Veneno隻是稍微晃蕩一下之後,桑月立刻朝著慣性的位置打了一下方向盤,車身很快又穩了下來。
但這威懾性的一下碰撞把桑月的魂都快撞離肉(rou)體,心驚膽戰。
天啊!這誰飆車飆得過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