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1 / 2)

桑月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

病房窗戶外麵的天色是鴨蛋青的發白,看起來好像絕症病人的臉。

旁邊的吊水已經打完了,她手上還貼著針頭的膠布,揭開之後裡麵有非常細小的一個針孔。

房間裡麵隻有她一個人,房門緊緊關閉一點打開過的意思都沒有。

她的手上也沒有任何昨夜被沾滿了血的手握住的痕跡,連指甲縫裡麵都沒有一丟丟的血垢,證明昨天晚上那個渾身是血的人來過。

果然是做夢嗎?

桑月坐在床上有些恍惚,應該是了,酒精這種東西催動的是愛麗絲的大腦。

本身就會有各種記憶和現實錯亂的情況,那麼出現幻覺也是正常的吧?

她深吸一口氣,吐出胸口的煩悶和酒意,拍了拍臉讓神誌清醒一點下床。

床邊有一個垃圾桶,她沒有注意不小心踢翻。

桶咕嚕嚕倒在地上,把裡麵的殘留垃圾一並“吐”出來。

桑月在警校裡被夏山迎慣成了油瓶倒了都不會伸手扶一下的性格,此時此刻更不可能把自己碰倒的垃圾撿回去,隻是嫌棄的用腳往牆角踢了踢。

如果那個時候,桑月能稍微有點“愛護環境”的道德感,就能看到一堆廢紙裡麵有一張沾血的濕紙巾。

這張濕紙巾,是昨天坐在她床邊的那個男人用來擦掉不小心蹭到她手上鮮血而留下來的。

桑月準備出去的時候,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尤格裡伸手攙著她:“你好點了嗎?”

桑月點頭,但是她表現出來的麵無血色狀態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任何好轉。

每次喝完酒,她的反應都非常大,整個人身體裡麵的血就像是被抽乾了似的發白,很像希臘神話裡麵盛行的吸血鬼,但是這個“吸血鬼”走路的時候兩腿都在打飄。

“之前你說你不能喝酒,原來真的這麼不能喝啊。”尤格裡想起之前在遊廊裡的時候,他提議要喝請酒的時候桑月的反應,隨後看著桑月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那個眼神就像是發現了你的某種弱點,或許可為止利用的心機感。

桑月瞥他一眼,問道:“昨天誰送我過來的?”

“Gin和我啊。”

“沒有彆人嗎?”

“有。”

“誰?”桑月心稍稍提起。

“伏特加。”

“……”

桑月覺得自己真奇怪,跟這個人扯這麼多事乾嗎呢?

尤格裡見她出門就往病房外麵走,跟了上來:“本該屬於你的任務現在變成彆人的了,聽說那三個家夥成功綁走了那個體育明星,為了保護好這位國民棒球手,俱樂部的人二話沒說就交了贖金呢。”

“所以?”桑月站在醫院的門口,打量了一下這個醫院的構造順便看了一眼附近的建築物。

“所以這筆錢差點就成了你的。”尤格裡可惜道。

“……”

清晨的陽光沒有紫外線,就像毛茸茸的鵝絨掃在桑月的臉上。尤格裡手裡拿著Veneno的鑰匙,衝著桑月晃晃:“帶你去吃點東西吧?這次我來開車。”

桑月也沒跟他爭,剛好自己剛醒過來渾身沒有什麼勁兒,還得緩一緩彆回頭開車出了什麼交通事故。

她沒坐副駕駛座,而是整個人橫躺在後車廂裡繼續補覺,耳朵裡聽著尤格裡在前麵一邊開車一邊跟自己閒談。

組織裡麵的酬勞是跟任務金額相關的。

會抽取每次任務的百分之三十金額,跟出任務的組織成員分,而這次綁架這個棒球手,那三個成員每個人能分到至少兩百萬。

“有個家夥分的多一點,他在綁架的時候衝的最猛,還因為這而受了一點傷。也不知道這個家夥為什麼這麼拚。聽貝爾摩德說,他從一進入組織就是一個蠻瘋狂的人,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有些事還非常危險,或許是一個很喜歡挑戰的家夥吧。他每一個任務完成的都非常好,這幾天貝爾摩德關注他都比關注我還要多了呢……”

尤格裡本來是想要跟自己的親親希歌爾酒吐槽一下,可沒想到她對這個人竟然格外感興趣:“受傷了?”

昨天晚上,那個握著她手的質感明明那麼清晰。

而且她還能聞到來自於對方身上的血腥氣,以及在強烈黑暗中卻好像自帶柔光的雙眸,盯著她的時候那種緊緊纏繞的緊密感。

不會吧……

“是呢,聽說貝爾摩德誇獎,說是推理能力、洞察能力、情報收集能力都是頂尖的專家。連這次那個綁架目標明星棒球選手也是他提供的信息,boss對這次綁架事件的完成度非常滿意,還問貝爾摩德要了他的資料。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有資格跟我們見麵了。”

推理能力、洞察能力、情報收集能力都是頂尖的專家

沒錯了!是他!!

桑月開始慌。

boss都開始要資料的意思,就代表著準備賜名了。

臥槽,他這升職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本來以為,按照組織這種路過河邊看到一條狗,生怕它會咬傷自己都要提前把狗弄死的精神,肯定會對這批新人各種試探、各種排查。

但是……boss居然這麼放心安室透嗎?

為什麼啊!?

以為會再過兩年才能跟安室透見麵的桑月有些崩潰。

現在尤格裡還沒處理掉呢。

不行,危險!大危險!

桑月在後車廂裡開始琢磨,怎麼儘快把尤格裡弄死。

尤格裡在前麵開始琢磨,怎麼跟自己心愛的親親希歌爾酒雙宿雙飛。

他的聲音混著Veneno的引擎聲,在桑月的耳邊猶如磨牙一般傳來:“希歌爾,我發現了一個‘寶藏’,這個‘寶藏’我很想跟你一起共享,是能讓我們永永遠遠都在一起的夢幻般的東西。但是現在還不行,阻撓這件事的人太多了,但是你放心我會全部乾掉,你也會做好和我永遠不分開的準備吧?……”

他的聲音有著一種忍不住的愉悅。

就像是一個考完了試欣喜若狂回家跟媽媽彙報成績的孩子,但是會警覺一切超越自己班級排名,凡是讓他得不到第一的家夥都要清理掉。

他要做媽媽心目當中的NO.1。

桑月抬頭看著他的後勁發梢,似乎特意修剪過的弄到了肩膀後方,在腦袋後麵綁了一個很小的馬尾。

但馬尾下麵還垂著一些碎發,這是很多朋克男孩很喜歡留得狼尾發型。

看似溫順,但野性難馴。

這個小狼崽絕對沒有看上去的甜美可人。

他的聲音溫柔而又深情,無論是吐出什麼樣的音節,都在用一種求婚的語氣和桑月交流。

“你剪頭發了?”她難得的關心了一下尤格裡。

尤格裡欣喜若狂:“是啊,貝爾摩德建議的,好看吧?”

“什麼時候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