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第 148 章(2 / 2)

桑月到達鐘樓門口的時候,貝爾摩德正站在樓下抽煙。

見到了桑月的時候,貝爾摩德抱著月匈身上的衣服非常清涼,月匈口的位置分開幾顆紐扣露出傲人的事業線。

她身上的衣物是鵝黃色的高雅色調,還點綴著一些白色的蕾絲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可口的糖霜蛋糕。

“呦,難得啊見到你,是Gin讓你來的嗎?”

物質感十足的煙絲,順著她的指尖嫋嫋上升。貝爾摩德看著桑月的目光,帶有某種暗含深意地笑意。

“最近Gin的心情很不好哦,你一會兒上去的時候最好哄一哄他,免得他再發瘋。”

這算是某種忠告嗎?

桑月沒有道謝,隻是和她對視一眼,然後擦肩而過朝著鐘樓裡麵而去。

油燈將鐘樓的樓梯映照地就像是煉獄的橋梁。

走在樓梯上的時候,腳底的皮質和樓梯瓷磚碰撞時發出的噠噠聲,就像是某種倒計時的秒鐘倒數聲音。

Gin還在最頂樓的房間裡,桑月推門進去的時候聞到了房間內濃密而又猶如霧氣般的煙絲味,把整個氛圍都烘托的有一些壓抑。

煙氣當中還彌漫著非常濃鬱的鐵鏽味以及酒精味道。

中飛過一群不知名的鳥類,從聲音判斷大概率很有可能是烏鴉群。

尖銳的叫聲撕破蒼穹。

但是卻被漆黑的玻璃窗攔截在外麵。

Gin在鐘樓房間裡一個人呆著。

房間裡麵的電視機被打開著,裡麵播放著一條霓虹的每日新聞。

裡麵播報的新聞說的全部都是近期內公安處理掉的部分“恐·怖分子聚集地”。

嗯,這都是安室透乾的。

桑月心想。

一個犯罪分子的大反派,竟然坐在電視機前看著國家大事。

莫名其妙有一種奇奇怪怪的違和感。

見到桑月來了,Gin也沒有招呼,隻是朝著自己旁邊微微示意讓她坐過來。

桑月坐在Gin的旁邊,就像是坐在一座冰川旁,隨時隨地會被他散發出來的那種寒意凍傷。

二人保持著一個拳頭的標準交際距離。

整個房間裡麵雖然有電視機裡記著說話的聲音,但是卻格外的冷清。

這次Gin就叫了她一個人嗎?

連伏特加都不在。

桑月沒有說話一直看著新聞播報完畢。

然後Gin拿起遙控器,啪嗒一聲,按下了關機鍵。

電視機拉開了一條黑幕卡住了女記者的臉,讓彩色的畫麵變成了黑色。

世界恢複了平靜。

Gin的身上還是穿著自己的那件黑衣,寬大的衣擺遮住自己渾身上下每一處帶顏色的地方,就連身上的傷口也完全隱藏。

“聽說你的警察學校把你所有的信息都進行了清理和抹殺?”

Gin的聲音慢慢靠近,那富有侵略性的目光裡迸射出一種讓人後脊梁發寒的冷意,在桑月的耳邊像是毒舌舔信的陰森。

桑月的心臟從心口提起又重重的落下,她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反問:“是麼。?”

“之前從未聽說過你在警察學校的事情,有什麼趣事和遇到什麼有趣的人嗎?”

“像我這樣的性格,怎麼可能會有太多的人願意靠近,哪裡會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和有趣的人。”

寒冷銳意的眼睛哚哚逼人地看著桑月,好像在判斷她是否說謊:“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是12歲,12歲之前的人生你都是如何度過的?”

桑月反問道:“你也從未問過我,我以為你不在意我之前的事呢。”

這倒是真的。

從桑月這兩年來稀稀兩兩回憶起來的記憶裡麵能夠知道,Gin確實從來沒有問過愛麗絲12歲之前發生的事情。

今天Gin莫名其妙說到了這件事,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Gin像是早已堪破玄機知道桑月會這麼回答,語氣聽不出來喜怒:“當然,我現在對你非常的在意。而且還很在意你上次在俄羅斯的時候所說的那位和你發生了關係的人。這件事是在警校裡發生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桑月現在有一種被父母質問是否早戀的感覺。

她說:“警察學校裡麵的時間安排非常嚴謹,沒有時間做這種事的。”

“那就是組織裡的人了?尤格裡、波本、還是萊伊?”

見桑月沒有說話。

Gin的語氣越來越抵達冰點。

“我建議你還是主動告訴我,如果被我發現的話,我會非常生氣的希歌爾。”

桑月實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總覺得今天如果不回答的話,似乎又有一點說不過去。

她隻能把話題挪到了Gin最在意的那個人身上:“難道你今天把我叫過來,就是問這種事嗎?Boss讓我去查幾個成員的背景,最近我一直在著手這件事。如果耽擱了進度,他可能也會非常生氣。”

Boss生不生氣其實是桑月瞎說的,但是Gin現在非常的生氣。

希歌爾之前隻會聽從Gin的調遣,這是第一次希歌爾直接跟boss交流任務。

他的身上莫名其妙開始散發著類似於戈壁沙漠最深處的某種沙爍感,素白色的手指捏著桑月的下顎,迫使她的臉直視著Gin。

Gin的身上是猶如蓮心一般澀苦的香氣,很容易讓人的心情變得抑鬱。

因為他的手指實在是太冷了,桑月感覺有一個被冰封了多年的棱柱在撫摸著她的臉。

Gin的手開始慢慢下移,順著她瘦削的下顎一直挪到纖瘦的脖頸處,然後停住。

他現在的手勢正卡著桑月的喉嚨,稍微一用力就能遏製著桑月的氣管。

Gin這樣的人。

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好像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夠主宰彆人的生命。

哪怕是一個被他養了十年的孩子。

就像當初Gin殺的第一個人、他的那個幼馴染,因為私藏了一塊金表而被Gin殺掉。

當時的愛麗絲就在旁邊,血染紅了少年Gin的手,也讓Gin當時對愛麗絲說的那句話,再桑月的腦海中非常映襯此時此刻的情景。

——“叛徒是拉俄墨冬的化身,隻有更多的殺戮才能讓背信棄義之人恐懼和害怕。”

如果說Gin最憎惡背叛。

不如說Gin最害怕被人背叛。

他為自己豎起了一道堅實的堡壘把自己層層圍住,不允許任何人踏足自己的防線之內,也不允許自己走出這道防線。

而此時此刻,Gin把桑月拉入到這道防線內。

他的瞳孔灰白猶如蒙上了一層霧氣,不管是誰被這雙眼睛看到都會招架不住。

“那個家夥水準怎麼樣?”

Gin的語氣雖然聽起來像是調侃,但是更多的是一種脅迫式的逼問。

桑月的表情有些少許的崩裂,琴酒……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啊!

一直冰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手捏著桑月的下顎。

他的指腹上沾有粘絲的苦澀,順著桑月的脖頸逐漸往下。

希歌爾的一切都是他賦予的。

進入組織的這12年來。

所有的老師都是琴酒親自篩選、希歌爾的槍法也是琴酒手把手教的。

就連希歌爾的生命當初也是琴酒從河水裡麵撈上來的。

希歌爾的生命對於他來說就是他的專屬物。

他的東西。

隻有琴酒有這個權利進行支配。

冰涼的手指在桑月的肌膚上揉搓著,好像想要把那些曾經留在桑月身上的痕跡抹去。

“他親吻過你這裡嗎?”Gin附身低首,銀發低垂著掠過桑月肩膀。

每一縷發絲都猶如冰棱般,讓人骨骼發癢。

桑月抬手想把他推開的時候,卻被琴酒反手握住自己的手腕,捏著她下顎的手往下移動卡在了桑月的喉嚨上。

“希歌爾,凡是我的東西被彆人碰了或者被彆人損壞了,我都會銷毀掉。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Gin每蹦出一個字眼而逐漸用力。

他也是一個病人。

思想上的病人。

如果他的東西不再屬於他了,那麼就乾脆毀掉吧。

這是黑澤陣的一貫作風。

桑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睛裡麵沒有任何求饒和退讓的意思。

在那窒息感逐漸強烈的時候。

口袋裡手機鈴聲響起。

是專屬於boss的那個日本兒歌。

——《七個孩子》

桑月抬眸看著琴酒,她就像是一隻夜遊的紅玫瑰,眼睛裡被瑩然的光澤照耀出了一種極其細膩的質感。

琴酒這個時候才發現,也會露出和他同樣的眼神。

一種曾經的希歌爾絕對不會對他展露出來的,這種尋釁、冷漠、譏諷混雜在一起但猶如火花般熾熱的眼神。

非常的。

迷人。

就像夕陽落入黑暗之前的最後一絲掙紮。

桑月看到琴酒灰眸中的冰霜凝聚,變成屠殺之前的某種停滯。

他在蓄力,就像猛獸撲食前的最後一刻。

Boss的電話不能不接。

Gin就隻能鬆開桑月的脖子。

窒息感得到了釋放,他用眼神示意桑月接聽。

桑月拿出手機按下了外放,讓琴酒確定是boss的聲音。

——“希歌爾,波本送來的情報說最近Gin手底下有部分場地被端,你今天過去善後。”

Gin的臉色很難堪。

自己手底下成員的場地被端,這件事伏特加之前跟他說過。

但是因為琴酒一直在養傷,所以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好的很啊。

波本那個家夥竟然捷足先登,開始管起他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