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1 / 2)

內侍連忙道:“是、奴才這就去!”

禁軍統領陳揚今日恰好奉命在殿外守候,無楚帝親令,他絕不會闖入帝王寢宮前,即便是任何特殊情況。

丁從喜緊握著拳頭,兩手抵了抵,最後像是下了什麼決斷一樣,他猛地扯過身旁的一名小太監,用力壓低聲音說:“你,速去請坤澤宮前來候命!”

小太監呆了呆,緊接著表情要哭出來一樣:“丁大人,這不可呀,陛下最是厭惡坤澤,您是知道的。”

丁從喜狠辣道:“住口。若你再囉嗦,咱家現下便以耽擱聖上龍體丟你去亂葬崗!”

小太監嚇得一抖,哆嗦著跪地領命:“大人饒命,奴才這就去。”

丁從喜鬆開手,盯著他跑去請人,心口仍是死繃著。

楚帝狂傲自大,一向不把信息素暴動放在眼中,在此之前楚帝也的確未被信息素過多影響。

可史書記載的鮮少幾例例子太過慘烈,沒有坤澤牽製的乾元最終全都會化為失去理智的猛獸,直到廝殺至死,縱使楚帝目前情況不明,可丁從喜也必須搏命賭一賭,萬一楚帝無事,那自然皆大歡喜,若是有事,興許還能拖上一拖。

江德滿剛睡下,便被叫醒,聽著宮人的描述,隻覺得大不好,抓住傳信的小太監,壓低聲音連聲道:“去喚坤澤宮的人來,記住了,絕不可驚動其他人!”

他抓著小太監的胳膊,嗬斥道:“快去!”

來叫人的小太監已經嚇得不行了,被江德滿一嗬斥,腿軟著應道:“是,奴才這就去。”

他差點跌倒,一路又往坤澤宮的方向小跑,路上正巧撞到一名宮女,差點真跌了。

小太監急得罵道:“宮禁已到,你還在這裡鬼混什麼,還不快該到哪到哪去,耽擱了咱家唯你是問!”

小宮女低著頭,連聲瑟瑟道歉:“是、是,奴婢這就離開。”

小太監背著重任,宮禁剛到,有宮人沒來得及回去也正常,他又斥責一句,折身又衝去喚人。

待他走遠後,宮女抬頭,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低著頭,碎步趕緊離開。

江德滿已然快速的收拾好,一邊整理行裝一邊往寢殿方向去。

雖不合匹配,可隻要是坤澤,就能疏導乾元的精神力,隻是效用不多罷了。

既然現在宮內現下還沒出事,那楚帝必然還是在控製中,他雖自大,可一向不會拒絕對目前情況有利的提議。

更遑論無楚帝親令,禁軍不會被調遣,現下他們能做的也隻是喚坤澤宮來備命了。

江德滿著急的拍著手,推開另個小太監的攙扶,往寢殿方向緊趕慢趕。

寢殿外的宮人雖然內心慌亂成一團,可因著早有預備,一切都是在秩序井然的執行。

坤澤宮宮監梁程實剛經曆過這群坤澤白天被楚帝趕出去的事,本正扼腕的借酒消愁,未曾想又收到緊急召令,也顧不得是何情況,趕緊灌了兩壺冷水醒酒,命人即刻安排。

坤澤宮內又分為數個小宮院,每個宮院都安排著三四人,按照分化的等級劃分。

白清是未來的天級坤澤,住的也是最好的宮院之一,同樣是第一批收到消息的。

分配的宮人為他披上鬥篷,深宮之中,他們自己帶來的奴仆打探不到什麼消息,人脈便是最重要的東西,白清輕柔的朝他道了聲謝。

宮人從沒見過對宮人這麼客氣的坤澤,頓時有些臉紅,小聲提醒:“既是宣召,想必是陛下的意思……公子是天級坤澤,定能被陛下喜愛。”

白清淺笑了下,又道:“那便多謝你的吉言了。”

宮人忙道:“公子勿和奴客氣了,梁大人已然在催促了,公子若是第一位到,或可助梁大人大忙。”

宮人雖是這麼說,白清卻知道裡層的意思。

梁程實此人,白清是知道的。

他主監坤澤宮,為人狠辣陰森,眥睚必報,但最會巴結人。

白清淡下表情,看向宮人時卻還是牽了牽嘴角,輕聲說:“清自是知曉的,勞煩姑姑帶路。”

隻是一個內監而已,便如此能看低他。不過他也不急,待他接觸到楚帝,自會讓之前的一切都還回來。

畢竟除了他,這個世界上能舒緩楚帝精神力的也隻有一二坤澤而已。

雖然白日因為那個廢物平白浪費了機會,還害得他們險些被罰,不過是他的東西,永遠也跑不了。

“三公子,出來這麼早,消息蠻靈通的嘛。”

一道蠻橫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宮人腳步一頓,白清停下步子,轉身看向來人。

看清何人後,他嘴邊的笑意更小了,但卻仍然挑不出錯處的行禮道:“不過是陛下有令,不敢延誤罷了。”

來人眼睛一眯,精致的臉龐趾高氣昂的微抬著,聞言嗤笑了一聲,說道:“做作。”

他身側的侍從麵色古怪,顯然很想勸阻,但是又知道他的脾氣,隻得忍耐住了。

白清沒有與他爭論,隻笑著看他率先走出宮院,然後才重新起步。

老實跟在他身後的阿邦忍不住努了下嘴,壓低聲音道:“公子,他也太囂張了,縱使親娘是公主,那也是前朝的事了,公子現在與他同是天級,又有宣王世子庇護,完全不必看他臉色。”

白清目光微閃,輕聲說:“你既也知道,急什麼。”

他看著白暄囂張的背影,嘴角的弧度這才慢慢降下去。

白暄自第一次分化便檢測出極高的坤澤等級,生母又是江國公主,生父是鎮國大將軍,因此千嬌萬寵的長大。

想到白暄上輩子耀武揚威,白清緊了下手指,不過馬上就鎮定下來,輕描淡寫的收回視線。

他有的,他都會更好的得到。

宮內禁車馬,因著坤澤身體嬌貴,坤澤宮是唯一的例外。

坤澤宮的轎輦挨個抵達前殿。

梁程實拾掇齊整,親去請見總管太監江德滿,結果連人都沒見到,隻收到又叫他們回去的消息。

梁程實自知是被耍了一遭,明早或還得麵對楚帝的怒火,臉色青白得可怕。

候在殿外的坤澤神色也不太好。

尤其是最前排的白暄,剛剛來的時候他還囂張得很,這時候卻咬著牙根,才勉強忍住沒在可怕雄渾的乾元信息素下逃跑。

即便坤澤可以安撫所有乾元的精神力,可如果乾元與坤澤並不匹配,那麼等級越高的乾元,他的信息素對坤澤來說越難以忍受。

白清與楚帝的信息素也並不適配,他握緊宮人的手臂,下了馬車,遙望宮燈下巍峨的帝王寢宮。

白暄家境優渥,又是天級坤澤,縱使是害怕,見到梁程實回來,也還是不滿的問道:“我們何時去麵見陛下,現在嗎?”

梁程實看了他一眼,調整了一下難看的表情,假笑著說:“公子今日辛苦了,不過不巧,陛下已然歇息了,二位還是早回殿內早做休息吧!來人!送二位公子上車!”

白暄一怔,隨後表情羞惱起來。

他自小還從未被人如此戲耍過,如今隻是一個宮內小官,竟也敢當麵對著他擺臉色!

他身後的小廝見狀不對,連忙從後邊緊拉住他的衣擺,壓著聲音勸道:“少爺,想想將軍和公主!”

江國易主,有先皇的血脈對現在來講非但不是優勢,反而變成了劣勢。白暄可以無視白清,但是坤澤宮宮監,沒見到楚帝之前,他可萬萬不能得罪,誰知道就會牽扯出什麼因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