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2 / 2)

白暄握住拳頭,忍氣吞聲的跺了跺腳上馬車。

小廝連忙跟上他。

杵在原地梁程實涼笑了聲,回過身,瞥向沒離開的白清,清了清嗓子,道:“白家少爺怎麼還在這,是有事問咱家嗎。”

白清朝拱手他行了一禮,“今日勞煩梁大人了,天氣濕冷,大人還是早些回住處吧。”

梁程實表情好看了些,也行了一禮,道:“公子客氣了,您也早些回吧。”

白清攔住他:“梁大人,清有一疑問,不知殿內——”

梁程實表情一轉。

他表情莫測的打量著白清,最後笑了下,靠近他壓低聲音說道:“白少爺,不是咱家不說,而是這天意啊,知道多了沒有好處。”

白清神情微僵,一時情急,他倒是忘了這家夥是個老狐狸,縱使他現在示好,楚帝不近坤澤的事舉世皆知,這隻老狐狸自然不會多給他把柄。

“帶白少爺回吧。”

梁程實朝小內侍抬抬下頜。

兩個小內侍應聲,一左一右走到白清身邊,低身說:“白少爺,請回吧。”

白清也隻能邁上馬車。

撩開簾子時,他目光沉沉的往帝王寢宮方向看了一眼。

雖然他與楚帝的信息素並不適配,但是白清體內的信息素現在極為純淨,對乾元的信息素也極度敏。

白暄或許沒注意到,他卻察覺到剛剛充斥著喧囂與殺氣的暴烈信息素,現下卻在慢慢“溫順”下來,仿佛心滿意足開始蟄伏的野獸。

楚帝身側聚攬天下能人異士,白清自是知道的,但是楚帝並非一般的乾元,前世他也沒有聽聞過楚帝身邊有這麼強效的藥物。

但除此之外,隻有與楚帝契合度極高坤澤在場,才能安撫乾元暴動的信息素。

“公子?”

見他不動,阿邦有些急的啞著嗓音提醒。

現下是宮禁時間,沒有楚帝召見再滯留下去,是要按宮規處置的。

白清驟然收回視線。

不可能。

必定是他想多了。

即便其他小事或許與前世有些出入,但這點絕無可能。

楚帝是元級乾元,能與他匹配的坤澤也隻有元級。但坤澤本就不易存活,元級坤澤隻會更甚,甚至連史書中都未曾出現過一個,除了達官顯貴之子,絕無流落在外的可能,更不會突然出現在江國宮內。

白清深深看了一眼暗夜中越發高聳的寢殿,定下心神,隨後才鬆開握著簾子的手指,落下簾子說:“回吧。”

*

坤澤宮的轎攆原路折返,彼時帝王寢宮前,江德滿及一乾宮人正跪在殿前,聽楚帝口諭。

傳楚帝口諭的不是哪位宮監,而是非緊急情況不會在外人前露麵的楚帝貼身暗衛。

“江公公,還請待命吧。”

暗衛用的是變音,低沉喑啞,仿佛朽壞的銅鐵。

江德滿叩首領命,起身後卻叫住他,遲疑著壓低聲音問道:“大人,陛下他龍體是否有礙啊。”

暗衛蒙著黑布口罩,聽聞這話,腳步倒是停頓了下,隨後眼睛微眯,像是想到什麼不可置信的畫麵一樣,最後隻低啞著道:“陛下無礙,江公公隻管安撫好宮內上下即可,至於今夜您私自調遣坤澤宮之事,陛下明日自會有決斷。”

江德滿怔鬆的拱手行禮,著聲道:“是,奴才領命。”

暗衛微一額首,轉瞬隱匿在原地。

丁從喜這才從地上起身,扶住江德滿,皺著眉道:“義父,我已經遣了坤澤宮梁大人回去了,陛下這……”

江德滿沉吟道,“暗衛皆乃是乾元,既他們說陛下無礙,自是無事了。”

他往寢宮方向看了一眼,眉頭緊擰著,目光很是複雜,最後隻低聲說:“陛下自有定論,你且安排好宮人,切勿發出聲響,惹了陛下煩心。”

丁從喜躬身應是:“兒子知曉。”

江德滿擺擺手,丁從喜指派了幾名小太監送他回去休息,等瞧不見人影了,才回首看向兩側的宮人,壓低聲音狠辣道:“今日之事若有彆宮知曉,誰也彆想保住你們的項上人頭!”

“是,奴才們知曉。”

滿殿宮人瑟瑟應是,丁從喜揮手示意安靜。

寢宮外重新恢複一片寂靜,而與此同時的寢宮內,比殿外更加濃鬱的乾元信息素中,加著一股極其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的氣息。

如果不是極高的等級或者契合度,根本察覺不到這股氣息的存在。

重劍插在寢殿玉石地板之上,興奮的翁鳴著。層層帷幕之內,男人逐漸褪去猩紅的鳳目微眯著,神色莫定的看著身側的一小團身影。

少年向內蜷縮著,隻露出半邊臉頰,碎發因為冷汗貼在飽滿的頭上,兩隻小手緊緊攥著被子邊緣,微張著的唇瓣不斷的呼出熱氣。

那股甜膩的氣息正在源源不斷的自他身上蔓延出來,理智與殺戮也在楚驥的腦海中來回衝撞,最終站了上籌。

楚驥忽然抬起大掌,緊扣住少年脆弱的脖頸。

少年隻抖了一下,似是被涼到了,隨後本能的越發蜷縮起來,像是要把自己團成一顆團子。

細軟的肌膚隔著單薄的睡袍摩挲著楚驥的掌心,他眉頭一皺,隨後加重掌心的力道,掰著少年的脖頸,將他整個人提至身側。

他們二人麵龐距離不過幾寸,那股微弱的氣息陡然變得越發濃鬱,楚驥鳳目微眯著,大掌猛得收緊。

這東西竟當真是個坤澤,一個或許與他高度契合的坤澤。

即便楚驥厭惡受到坤澤的轄製,可“他”若當真能安撫他的精神力,這便是另一回事了。

一個與他精神高度契合的坤澤,或許是楚驥唯一的弱點,他絕不會容許這樣一個意外暴露在他所看不見的地方。

無論這東西是真的,亦或者是假的。

“咳……”

少年終於在緩緩升起的危險中睜開雙眼。

他隻睜開了一條縫,細細的眼縫濕漉漉的,在黑暗中反著淡淡的水光,似是還沒搞清楚狀況,迷茫的看著男人。

楚驥將他提至眼下,語氣冷漠的開口:“告訴朕,你是何人,又在何處。”

少年整個人都靠著他手臂的力量懸浮著,小腿無力的抵著男人的小腿處。

他似乎是還沒反應過來,眼睛睜得更開了一些,呆呆的仰頭看著男人。

楚驥皺起了眉頭:“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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