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如歸不住地點頭,淚水竟是流得更為洶湧了,他幾乎瞧不清薑無岐的麵容,卻執拗地透過模糊的水霧盯住了薑無岐。
這是他的薑無岐,極是縱容他,即使連他都覺得自己太過過分了,薑無岐卻無丁點惱怒,甚至還安慰於他。
他何其有幸,能為這般好的薑無岐所心悅。
薑無岐為了製住酆如歸的哭泣,不斷地親吻著酆如歸的眉眼,又為他將衣衫整理妥當。
酆如歸由於適才之故,一經碰觸,一身的肌膚便戰栗了起來。
“你無事罷?”薑無岐安撫著酆如歸,酆如歸便將整副身體粘於薑無岐身上,後又要求道:“吻我。”
薑無岐去吻酆如歸,四片唇瓣一貼合,酆如歸的舌尖隨即鑽入了薑無岐的口腔當中。
隨即,他嘗到了自己那滋味,當真不是甚麼可入口的滋味。
他用舌尖將附著於薑無岐口腔內的殘餘全數舔舐了,方才專心地與薑無岐接吻。
這個吻持續了許久,待他從這個吻給予他的安全感以及迷醉中抽離時,他睜開雙眼,瞧見薑無岐正全神貫注地望著他。
直到這時他才有餘力感到羞怯,不久前,他對薑無岐做下了那等事,薑無岐卻依舊用溫柔的眼神望著他。
他是薑無岐所心悅的酆如歸,他不該再感到不安罷?如薑無岐所言,他應該不再自苦,不再忍耐,更為坦率一些。
他下定了決心,遂坦率地向薑無岐述說道:“我自覺與你不匹配,故此,常常欺負於你,以作試探,我欲要知曉,你會對我縱容到甚麼地步,所以我才勉強於你,但我卻未料想,你竟是將其吞咽了下去。”
“其實貧道亦不知貧道會對你縱容到甚麼地步。”薑無岐以手指梳理著酆如歸淩亂的發絲,“並非貧道有意為之,當時貧道隻是想讓你更舒服些,同時你姿態亦讓貧道目眩神迷。”
酆如歸用後腦勺磨蹭著薑無岐的掌心,雙目灼灼地道:“多縱容我一些罷。”
薑無岐一口應允道:“貧道會多縱容你一些,可貧道生性無趣,不解風情,但凡有何處做的不好,你勿要藏在心底不說,直言相告便可。”
“好罷。”話音落地,酆如歸又認認真真地道,“無岐,我願意改,望你一直陪伴於我……”
他說到一半,張口咬住了薑無岐的一點下唇瓣,稍稍啃咬了一陣,才接著道:“即便我將自苦、忍耐、不坦率一一改掉了,你也不許離開我。”
薑無岐無可奈何地道:“你何故總是要害怕貧道會離開你?你可有想過該害怕的是貧道才是?貧道自小被人嫌棄無趣,不討喜,包括貧道的父母以及諸多師兄弟,但你卻是不同,你口齒靈便,靡顏膩理,愛慕者眾多。”
酆如歸莞爾道:“你生恐我被人搶走麼?”
薑無岐眉尖一蹙,嚴肅地道:“你倘若被人搶走了,即使不顧你的意願,貧道也定會將你搶回來,貧道見不得你與旁人親近。”
薑無岐強勢的模樣難得一見,酆如歸心生蜜意,抬手為其撫平了眉尖,才道:“無人能將我搶走,我此生賴定你了。”
“那便好。”薑無岐長舒一口氣,“你可還記得有一回你被惡犬咬傷了左足?”
見酆如歸頷首,薑無岐續道:“那時,雲研為了替你處理傷口,褪去了你的足衣,又以手托著你的足跟,貧道卻恍惚間生了要將你的裸足自雲研手中奪過來的心思,甚至意圖要將那裸足永遠藏於足衣當中,不為任何人所見。”
酆如歸聽得薑無岐一席話,狹促地笑道:“卻原來你這般愛呷醋,連雲研都不放過,且不為任何人所見……”
他故意停頓了下,以趾尖蹭過薑無岐的小腿肚,方才不緊不慢地道:“你可在任何人之中?”
從小腿肚穿來的電流震得心臟一顫,薑無岐緩了緩,答道:“貧道不在任何人之中。”
“那你何不將我這雙足瞧得仔細些?”酆如歸大膽地勾引著,他沐浴後並未穿上足衣。
薑無岐聞言,便到了床尾,捧起一雙裸足細看。
這裸足骨骼分明,其上的暗青色經絡略略凸起,襯得那肌膚瑩白勝雪,孱弱可憐。
薑無岐僅僅是捧著,僅僅是看著,但須臾之前大膽勾引的酆如歸卻是被逼得紅透了麵頰,且動彈不得。
他的身體已歸薑無岐所有了,自是不會聽憑他的調遣。
薑無岐覺察到酆如歸的情狀,當即放下裸足,扯過薄被,將裸足遮掩住,又伸手擁住了酆如歸道:“睡罷。”
酆如歸的神誌安靜不下來,以致於倦意全無,他枕著薑無岐的手臂,用雙手雙足纏住了薑無岐之後,又道:“無岐,你對於常思遠一案是如何看的?”
薑無岐不答反問:“你可覺得他那繼母有些古怪?”
酆如歸思忖著道:“他那繼母與常承安似是在我們麵前演了一出雙簧,一人演那白臉,一人演那黑臉,目的顯然是將我們留於這望劍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