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回答道:“思遠已長成了, 妾身並非他生身之母,不便多問, 僅聽聞過他與邀仙樓的花娘們有些來往, 具體是哪幾位花娘, 妾身卻是不知。”
“那我與無岐便先去這邀仙樓探查一番。”酆如歸說罷,辭彆了陳氏, 便與薑無岐一道出了望劍門去。
倆人慢條斯理地走著, 走出一裡, 並未發現有望劍門弟子尾隨。
現下堪堪過了午時, 遠未至邀仙樓開門迎客之時,倆人便先去了鬼山。
鬼山陰森可怖,一如之前,一進得鬼山, 直教人頓覺陰涼徹骨,似要將人從內往外侵蝕乾淨。
酆如歸已然習慣了, 但有薑無岐在身邊,卻不知怎地想要撒嬌, 便朝著薑無岐道:“好冷呀, 無岐, 你背我可好?”
酆如歸今日不及梳妝打扮,容顏素淨, 一身紅衣, 立於晦暗中, 使得薑無岐不由心生憐惜, 當即將酆如歸背了起來。
酆如歸滿足地伏在薑無岐背上,雙手勾住了薑無岐的脖頸,下頜抵於薑無岐左肩上,汲取著薑無岐的氣息。
隨著薑無岐的腳步,酆如歸的雙足搖搖晃晃著,逼得火紅衣擺飄飄蕩蕩的,平白生出了豔色來。
“向左去。”酆如歸扯開他為薑無岐包紮後頸的絲帕,輕蹭了下其上新生的血痂,才懶懶地掃了眼前路,“向東南方去。”
——酆如歸曾詢問過常承安是在鬼山何處尋到常思遠的屍身的,常承安告訴他是在一棵榕樹下,榕樹向西百丈開外是一處懸崖峭壁,榕樹向東十丈之外則是一片荒草。
在酆如歸的指點下,薑無岐很快便找到了那棵榕樹。
酆如歸在薑無岐背上不肯下來,薑無岐縱容著他,便背著他一同查看。
倆人將這榕樹方圓一裡查看了一通,全無發現,不過距常思遠被殺已過去近四月了,凶手定然早已毀去蛛絲馬跡了,縱然凶手蠢笨,在雨水時不時的衝刷之下,亦不可能留有證據,且倆人對於常承安所言所行是否可信,尚且存疑。
但倘若常承安可信,倘若尚有蛛絲馬跡,他們決不能放過一絲找到凶手的可能性。
可惜事實證明,此來鬼山,目前看來毫無意義。
酆如歸為求穩妥,便朝薑無岐道:“鬼山不大,按照你我之能,應能在一個半時辰內將鬼山搜上一遍,我們分頭行事罷,到時在此彙合。”
話音落地,他從薑無岐背上一躍而下,而後便勾住了薑無岐的後頸,與薑無岐接吻。
他自是不願與薑無岐分離一個半時辰,但又耗費不起三個時辰,不得不暫時分開。
他吻過薑無岐,又揪住了薑無岐的一點衣袂,囑咐道:“你且小心些。”
薑無岐揉了揉酆如歸的額發,應承道:“貧道定會小心,你亦要小心些。”
明明是自己的提議,但到要分離之時,酆如歸卻萬分不舍,五根手指緊緊攥著薑無岐的衣袂,張了張口道:“無岐……我……”
至多一個半時辰罷了。
他命令自己鬆開薑無岐的衣袂,良久,才依令而行。
他與薑無岐一人向東,一人往西,仔細地勘查著這鬼山中可有凶手遺留的痕跡。
一個時辰又一刻,薑無岐已回到了榕樹之下。
又半炷香後,酆如歸亦回來了,一身紅衣飛掠著,撲入薑無岐懷中,以額角將薑無岐的側頸摩挲了一陣之後,才問道:“可有所獲?”
薑無岐搖首道:“一無所獲。”
“我亦是一無所獲。”酆如歸對鬼山無丁點兒留戀,出言催促著薑無岐道,“我們下山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