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既濕且熱, 酆如歸又不停地往那耳孔吹著熱氣,薑無岐登時耳根生紅,頷首應承道:“好罷。”
酆如歸得了薑無岐的承諾,卻不肯放過薑無岐那耳垂,反是向上而去, 輕咬著耳廓的軟骨, 間或拉扯著, 直如要將這耳廓撕扯下來,吞入腹中一般。
但須臾之後,他又張口, 將薑無岐那耳廓大半含進了口中, 細細地舔舐著。
兩人間的氛圍猝然間淫靡起來,酆如歸更是故意將那片耳廓吸允出了嘖嘖水聲。
薑無岐手足無措, 雙手下意識地摸索起了酆如歸的身體來。
酆如歸唇角勾出一抹惡劣的弧度,一指一指地撥開薑無岐附於他身上的手指,緊接著, 竟是低下了身去, 唇瓣虛虛地蹭過那一處。
他從薑無岐處占足了便宜,洋洋自得地將薑無岐一推, 開了門,揚長而去,徒留薑無岐一人在原地微微發怔。
但久不見薑無岐出來, 他卻又探首喚道:“無岐……”
耳上酆如歸的津液已然徹底蒸發了, 薑無岐卻仍舊覺得右耳甚為潮濕。
聽見酆如歸喚他, 他猛然回過神來,出了裡間。
裡間應是久未通風了,空氣發悶,但他直到此刻才覺察到。
唐暖見兩人間隱約有曖昧流轉,即知兩人剛剛應是躲在裡間親熱,但她並不戳破,隻朝著酆如歸與薑無岐道:“兩位公子,我已與三位先生商量好如何編纂小冊子了。”
——唐暖之前曾提議要編纂便於流傳的小冊子來喚醒銳州女子。
酆如歸含笑道:“那便好,此事便交由唐姑娘與三位先生了。”
這三位女先生已在路途上從薑無岐處得知了銳州的現狀,俱是憤憤不滿,聞言,紛紛頷首,誓要根除冥婚這一惡習。
“如有我與無岐能幫忙之處,諸位儘管講來。”酆如歸肅然道,“諸位皆是女子,皆能斷文識字,但在這銳州,莫要說是斷文識字了,目不識丁的女子多不勝數,她們生來便是為兄弟換聘禮,為父母所奴役的,更有甚者為此而喪命,何其不公?為人者,男女之間,除卻性彆有何不同?男子生來便較女子要高上一等麼?男子便能肆意地壓迫女子麼?冥婚惡習決不能再延續下去。我們眼下要做的,便是使女子能與男子一樣平等地接受教育,能與男子一樣作為人,而不是作為女兒、姐姐、妹妹、母親、祖母活著。”
酆如歸的言語漫入耳中,令唐暖思及了姐姐,她不禁熱淚盈眶,姐姐倘若還活著該多好?
她那未曾蒙麵的姐夫又不知如何了?
他可也會偶爾想念姐姐?
姐姐性子溫婉,從不做惡事,死於冥婚之後,應當已順利投胎轉世了罷?
不知這一世的姐姐是何模樣?過得可好?
唐暖收回思緒,朝著酆如歸與薑無岐道:“多謝你們。”
話音尚未落地,她又朝著三位女先生道:“亦多謝你們願意來我銳州。”
酆如歸搖首道:“你無須謝我,其實我如此做,全是為了自己,若是我不做些甚麼,便離開這銳州,我怕是會寢食難安。”
他的嗓音略略發顫:“我一直記得虞姑娘在彌留之際的情形,我分明救不了她的性命,我分明甚麼都沒有為她做,她卻是用一生最後的氣力握了我的手,並向我致謝,仿若我施予了她天大的恩惠一般。我要改變這銳州,以慰她在天之靈。”
待他言罷,三位女先生亦是逐一向唐暖表達了自己的心聲。
酆如歸見四位姑娘相處融洽,才朝著薑無岐道:“無岐,我們快些去見虞公子罷,我適才不及與他細說,便來尋你了。
酆如歸與薑無岐辭彆了四位姑娘,為防此處為外人所知,傷了四位姑娘,酆如歸令他所收買的乞兒注意這染坊周圍的動靜,一有不妥,便來醫館通報於他,而薑無岐則索性設下了結界。
酆如歸吸食過薑無岐的血液,又與薑無岐親熱了一番,且得了薑無岐甜蜜的承諾,身心舒暢,邊走邊買著吃食,到醫館之時,薑無岐雙手上已滿是吃食。
酆如歸吃著韭菜盒子,直吃得雙手、雙目沾染了油氣。
他半點不在意,又從薑無岐懷中的油紙包中拈起一隻。
韭菜屬辛辣之物,出家的道士吃不得,他吃儘這隻韭菜盒子,便擦了擦手,往薑無岐口中塞了塊烙菜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