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組加班加點趕進度,很快就到了管寧的戲份。
他來的時候,還給燕綏帶了一堆八卦。
具體內容包括但不限於:
有一線生被狗仔偷拍到在街邊亂丟煙頭,並且疑似因為這件“小事”錯失某國產大牌的代言;某平台高管朋友圈爆Y姓女演員為愛自降身價接劇,經紀人怎麼勸都不管用;選秀出身的男藝人Q某疑似腳踏三條船、並且曾強迫女性墮胎,然而此人背景堅實能封嘴;口碑風評公認好的熟男路線D姓演員即將有大難,目前在想方設法止損……
燕綏默默的思考了一分鐘。
他赫然發現,自己“進圈”雖然才短短半月,但卻身處風暴圈中心。不僅如此,人也跟著進化到聽馬賽克八卦都能輕鬆解碼的地步。
他的沉默讓管寧無比驚訝。
“你這幅絲毫不吃驚的樣子,真讓我害怕……”
燕綏拔下暖手袋的充電線,拉起管寧,“走吧,先吃飯要緊。”
管寧笑著歎氣,“好吧。”
路上,二人簡單交流了彼此這些天的收獲。
燕綏的就不必多說了。
在管寧看來,燕綏已經從素人狀態完全脫離了。
他已經完成了脫胎換骨的轉變,並且擁有了區彆於他人的獨特氣質。就像將一顆珍珠放到砂礫當中,不管是用肉眼看,還是閉著眼睛去選,哪一種方式都能準確的找到他。
而管寧,他坦白自己如今正麵臨選擇。
“我是想先試試單打獨鬥的,反正夏天才正式畢業,熬個一年或者是兩年,其實都能等得起,哪怕讓我去影視城跑龍套都OK。”
餐盤端過來,管寧的那份裡依然沒有米飯。
他習以為常地咀嚼這些蔬菜,咽下去一口才繼續說道:“但是對方給的太多了!比如說我一簽約就讓我上劇,給我配備房子和保姆車之類的,保底每年兩部主演劇……我一度以為自己是他們轉世的祖宗呢!”
燕綏很不解:“天上真能掉餡餅?”
管寧語氣一轉,無比肯定地道:“當然不能啊!我隻聽過有些一線藝人簽對賭,可沒聽說和普通新人簽對賭的。”
“所以,那些待遇條件都是有前提的?”
管寧沒什麼胃口,索性放下筷子專心吐槽:“那不然呢?至於前提嘛,就是我得去參加一個戀愛綜藝,他們給我寫好劇本、定好人設,經過一係列的營銷炒作讓我紅起來,等到我達到他們設定的流量標準,再續上之前答應的資源。”
“之所以是戀綜,還不是因為選秀停了嘛!”
燕綏喝湯的動作都頓住:這都是些什麼啊!
管寧幽幽歎氣,“簡而言之呢,東西他們說會給,但是一切都得在我紅了之後給。”
可是……
既沒有足夠的資金挖紅人,又沒辦法拿出那麼多的資源捧人,更不想投入的有限資源打水漂,正經路子都搞不來,又怎麼保證營銷炒作能紅呢?
就算真能紅,可紅都紅了,還愁找不到飯吃?非得多此一舉簽什麼對賭?
燕綏一時間有些無言。
好一會,他才找回聲音——
“他們明明可以白嫖,還是給你畫了張餅呢。”
管寧乾巴巴地笑了兩聲,“是哈!甚至是一簽十五年的那種賣身契呢……”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分享了一個倒黴蛋的經曆:“我那同學大一的時候人傻不懂事,被哄著簽了個公司,說送他去選秀成團做頂流。結果你也知道了,政策整改,選秀直接被一刀切。他的唱跳rap才剛起了個頭,就為了練習生培訓,還掛了幾門課。”
“所謂英雄不問出處,可這波英雄沒造出來,大四得補考才能順利畢業……”
這麼一想,自己雖然沒找到靠譜些的公司,但總比什麼都不懂就被騙著簽了超長期合同要好得多吧?
管寧扒拉了下餐盤裡的蔬菜,努力吃了大半之後,實在提不起胃口,索性看燕綏乾飯。
好一會兒,才試探道:“那你呢?”
燕綏放下湯碗,想了幾秒:“我可能得過個兩年再簽單位。”
管寧乍得一聽是有點奇怪的。
一兩年不簽公司,那資源從哪兒來呢?
雖然出演《等你的城》是個相當不錯的起點,可後續要是沒能跟上,那也很糟糕啊!
但燕綏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絲毫不見著急,管寧以為對方是想等《等你的城》播出再做考慮,也就沒多想了,大不了以後再想辦法勸勸這小子。
於是,他掏出手機翻出相冊開始修圖。
做這些的時候,管寧並沒有避著燕綏,還熱情跟他傳授經驗:“喏,我跟你說,男生照片修圖就跟女孩子化裸妝一樣,要的是精心修的過程,和絲毫看不出修過的結果!”
嘴上一邊說著,也沒耽誤管寧手上的功夫。
他用一種熟練到叫人佩服的手法,遊刃有餘摳著細節處理照片……
那些照片是管寧進組之後拍的。
比起試鏡那天的“低調潮男”形象,照片裡的管寧在造型師和化妝師的巧手下變了樣,看著就像個嘴巴快過腦子的體育生,一旦換身運動服,脖子上戴一個口哨、手裡捏塊秒表,幾乎就是燕綏中學時代形象最為典型的年輕男體育老師。
“看不出來吧,哥這半個月是有鍛煉過的喔!”
燕綏配合著捏了捏他刻意鼓起來的肱二頭肌。
管寧嘿嘿一笑,“這個體育老師形象算不上多正麵,可就是這樣才好叫人印象深刻。所以,聶央同學,做好被我棒打鴛鴦的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