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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視作品裡的劇情是連貫著來的,但拍攝的時候可不一定順著劇本發展來。
燕綏搞懂這件事情是開機當天。
但徹底消化這種隨時需要跟隨劇情調動情緒的需求,是在半個月之後。
劇組第一幕戲就拍了莊怡叫家長之後回家又被訓的劇情,可直到現在,B組才耐心等到了一場好雪,來拍聶央莊怡“約會”壓跑道堆雪人的戲份。
這是校園部分的重頭戲,包含一段插敘和兩處伏筆。
傅希誌不出意外會來B組掌鏡,甚至預留了兩個早上的時間來籌備這一場戲。
不同於平時的早戲再早也排在8點之後,前一天晚上拿到臨時調整的排戲表時,薑窈直接兩眼一黑:“7點就出妝?我回去還得背飛頁啊……”
沒錯,薑窈已經從最開始接到飛頁會激動,到現在聽到這兩個字就心累,並且得出“飛頁=熬夜背詞”的結論。
話是這麼說,第二天一早,燕綏還是在化妝室見到了來得最早的薑窈。
她有點黑眼圈,但並不至於多憔悴。
化妝師也沒給薑窈做太大幅度的遮瑕。
莊怡可是個高中生呢,青春期的女孩子臉上長顆小豆豆,或者是因為熬夜複習掛倆黑眼圈,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再說了,生活劇講究自然、真實。
全劇組從上到下的服化道都是經過嚴格設計的,就這一點而言,全組還真沒幾個演員有濾鏡包袱,妝重不重、甚至不化妝都可以。
燕綏的妝就更好辦了。
他底子白透,五官比例和骨骼輪廓又天生優越,進組之後也就修了修頭發和眉毛,用不著多餘的修飾,已經得到了最乾淨的那種雋秀。
唯一一點:燕綏太精神了。
他時時刻刻都像是一株喝飽水分滿浴陽光的翠鬆。
在一眾普通群演之中,無論是外貌還是狀態,都有些過於出挑,不太像個是飽受壓榨的高三生,更像已經提前通關高考、在教室裡晃晃悠悠搬水澆花的保送生……
“要不改下吧。”
編劇成章從口袋裡掏出筆,當場就記下來。
“聶央成績好,家境也沒得說,他隻要不去搞黃賭毒,這輩子前程都差不了,現在不過是給他加個保送,也不差什麼了。”
副導演在旁邊不住點頭,表示有道理:“我侄女兒就是保送B大,發卷子收作業擦黑板開團委會什麼亂七八糟的活兒都叫她包了,因為實在是閒出屁來了。”
眾人又是一陣羨慕的調侃:“孩子真爭氣啊!”
各部門就位之前,燕綏得到了他再次“加強”的人設:B大保送生。然後,劇組一群人起哄恭喜他:“熱烈慶祝聶央同學保送B大!”
燕綏本人前所未有的配合,驚喜到“哇~”了一聲。
薑窈好笑地轉頭看他,反而被對方的笑容一震。
“就這麼開心嗎?”
燕綏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當然啊,雖然是演戲,可我圓夢了耶!”
薑窈還想說些什麼,可燕綏實在溜太快。
他似乎在片場找到朋友了,沒一會兒,就拉著人一起過來:“喏,這就是棒打我們的體育老師。”
管寧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秒。
薑窈笑得燦爛,愉快地和他打招呼:“你好你好!”
附近找來的群演學生差不多就位了,大家一看場外補妝的演員,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好奇,大概在想:“這些人都是誰呢?”
不出名的演員就是這樣。
燕綏是個純純新人,沒這種負擔,同理管寧。
今天的重頭戲裡名氣最大的就是薑窈。
她穿著統一款式的紅白配色校服上衣,臉上看不出妝感,清透又自然,一頭黑亮的長發乖乖梳成馬尾,外麵套著一件半場的羽絨服,人顯得暖呼呼的又不臃腫。
當薑窈和燕綏一起拉著手排走位的時候,場邊的群演完全不需要特意交代,就給出了毫無表演痕跡的真實反應——
女孩子偷偷瞄,男生就故意倒著跑。
壓跑道的兩個人,一個羞得滿臉紅暈,另一個垂著眼簾,唇瓣是抿起來的,笑意卻從微微勾起的唇角溢出……
二人鼓起勇氣牽手,又在碰到的瞬間鬆開。
再一次牽住後,他們就沒有再鬆開彼此的手。
這一刻,莊怡的心臟感受到了無比的飽漲。
這種感覺太不同一樣了!
甚至比自己的名字張貼在紅榜前列來得更加刺激!
她牽住聶央的手,就像是占有了其他女孩的夢,虛榮心在那一刻同時得到無限滿足。莊怡如同一個頭回喝酒就品到了佳釀的醉鬼,暈乎乎的,仿佛踩在雲端。
如果這是一場夢,莊怡想要夢得更久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口頭禪是“吃飯要緊”。
今天回來有點晚,還有一更大家可以明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再來看!明晚的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