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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澀穀站。

五條悟像是要出門去遊樂場的小孩子一樣亢奮,一大早就強行拍門把自己的同學薅了起來,催著他趕快出門。

高專到東京市區還有一段距離,要先乘電車再坐地鐵,整個城市從沉睡中逐漸醒來,上班族把地鐵擠成了早高峰的沙丁魚罐頭。

五條悟張開無下限,連同夏油傑一起隔離在其中,一邊乘車一邊抱怨,自己以前可從來沒有待在這麼擁擠的空間裡過。夏油這一次沒有否認對方“大少爺的煩惱”,他的老家是個不通地鐵的北方小鎮,擠成這樣的早高峰自己也是第一次見,兩個人略顯狼狽地從人群當中鑽出來,順帶還祓除了一隻同樣被擠得有些發扁的蠅頭。

“這種環境下生出咒靈也很正常吧。”

五條悟心有餘悸。

“反正也隻有蠅頭,路過的輔助監督都能隨便乾掉。”

夏油傑說,他看著手機裡遠山前輩提前發過來的出站提醒,順利地找到了正確的出站口。沒等多久就看到遠山湊匆匆忙忙地從另一個方向趕來,隔著一條馬路衝他們兩個揮手,身後還跟著那兩個照片裡出現過的同學。

“岡部同學,還有橋田同學。”

他向兩人介紹。

他們每個人都拖了個拉杆箱,裡麵裝著沉甸甸的設備。夏油傑很自然地把遠山湊手裡的行李接過去,“現在咱們就去比賽現場嗎?”

“嗯,附近的科技館,今天作為比賽場地對外開放。”

遠山湊點頭:“早上是準備和調試的時間,之後比賽方會提供午飯,下午正式開賽。”

賽場有提前備好的選手準備室,他們的另一部分參賽設備已經提前運到了這裡,眾人腳邊是一大堆已經接好的數據總線。岡部倫太郎正在給菲利斯打電話,說是要她下午比賽之前記得趕到這裡。

“菲利斯碳是附近的高中生,和岡部的青梅竹馬是朋友。”

橋田至介紹道:“賽製要求有三個設計者和一個操縱者,負責設計的人不能在比賽過程中乾涉設備,她手比較巧又擅長這類遊戲,所以正好來參賽。”

菲利斯……碳?外國人?夏油傑對於對方滿口網絡用語不太適應,但還是保持了微笑的沉默。

五條悟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很快樂地把周圍好幾所學校的練習室都逛了個遍,偶爾會抬起墨鏡,露出鏡片之下湛藍色的眼睛。

夏油傑既要看住自己仿佛有多動症的同學,又要關注前輩們對咒靈的研究進度,一時之間有點分身乏術。遠山湊把這種心情當作是偏遠地區來東京的拘束,取下東電大的參賽證件掛在他的脖子上,說比賽開始之前可以隨便逛逛,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不是因為不好意思……夏油傑想了想,覺得沒必要解釋:“謝謝前輩,這邊沒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嗎?”

“我們幾個在這裡組裝就好,你們先在科技館裡逛逛吧,畢竟難得來一趟,玩得儘興一點。”

遠山湊揮揮手,於是夏油傑轉過身,麵帶微笑地接近自己的同學,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時候手上猛用勁把對方揪了過來。

“傑,你好煩——”

“彆打擾彆的隊伍準備啊。”

兩個人開始在科技館內閒逛。

因為即將準備比賽的緣故,這裡聚集了不少人,包括電視轉播的攝影師和提前等在場館內的記者。小孩子也格外多,被父母牽著抱著,五條悟手裡舉著一個冰淇淋邊走邊看,每隔幾步路就要發出和小學生一樣的驚呼。

夏油傑頓時覺得,除了他旁邊的這位塊頭比較大以外,他和周圍的這些家長也沒多大區彆。

科技館的展品充分考慮了小孩子的需求:人臉識彆用的機器人,湊近了看會自動標記出一個人的五官,並且生成一張卡通版本的照片打印出來;改良過的鬆餅製作機器,可以在攤位前麵“打印”出有各色花紋的鬆餅,有好幾種選項和口味來選擇。

五條悟看得不亦樂乎,每個展品前麵都要排隊。

“如果能買就好了。”

他頗覺遺憾地感歎:“我覺得高專也可以放一個這個。”

夏油傑裝著沒聽見,他一隻手拎著排隊領到的鬆餅,另一隻手拿著自己劉海格外突兀的卡通照片,還很警惕地看向四周——這是多年形成的條件反射,人群密集的區域第一時間內就要搜尋這裡到底有沒有咒靈。

“傑也太緊張了吧,今天我們可是在逃課哎,為什麼還要想工作。”

五條悟掛在他的脖子上,半邊的重力壓下來:“我還想玩那個!可以定製芭菲的機器!”

對,今天是逃課,就忘掉和咒術師相關的工作吧——他這麼想著,隱約被對方說服,跟著一起走了過去。

*

等到兩名年輕咒術師兜了個大圈子心滿意足地轉回來以後,遠山湊他們已經成功組裝好了全部的五個機器人,其中三個正靠著牆充電,還有兩個在互相傳球。

“賽製是四個機器人在場上跑動,第五個是守門員。操縱者可以自由選擇人工操縱其中一台,剩下的依靠自動控製係統比賽。”

遠山給他們兩個介紹:“一般來講,守門判定比較複雜,所以往往會讓操縱者選擇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