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129(2 / 2)

這就是將他們的身份過了明路了。

夏油傑感激地看了對方一眼,旁觀一眾咒術師收拾現場的殘骸,咒靈操術這種術式大家之前都沒見到過,戰鬥當中又能察覺到他的武藝卓絕,不少人都有意和這個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輕人結交,夏油傑也趁機打聽了不少情報(理由是了解一下平安京的咒術師圈子),將這裡的環境粗略地摸了一圈。

至於之後那個橫空出現和對方看上去很熟的咒具使……不好意思,沒有術式的話在這群這個術式圈子裡就天然低人一等。

遠山湊對這種場麵已經很習慣了,坦然地等待著夏油傑去打探消息回來,而同一時間,五條國永也在一個一個給他指認那些咒術界當中的有名人,蘆屋貞綱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是貞綱大人的話,在場的咒術師裡幾乎沒幾個人能活下來!”

他心有餘悸地感歎:“畢竟領域展開那種東西既消耗咒力又難以學會,也不是每個咒術師都能掌握的……”

遠山湊跟著點頭。但論戰鬥力的話,這群平安時代的咒術師似乎比現代還要更加勇猛一些——當然這也脫離不開時代大背景的原因,在如今這個危機四伏的年月如果實力不濟的話很難活到成年。

一番簡單的探討之後,大家決定在原地對兩麵宿儺進行簡單的封印,隨後回去修整增添人手不提,擇日再重新進行大型的封印儀式。在大部分人都同意了這個意見之後,兩麵宿儺周圍的一圈泥土突然憑空隆起,形成了一個類似愛斯基摩人雪屋的構造,將他籠罩在了中央。

“說起來……”

人群當中的夏油傑突然想到一件事,從口袋當中掏出那個小紙人:“這個式神我應該還給誰?剛剛情況太緊急,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人送過來的。”

“哈哈哈!”

大家紛紛笑了起來,其中有一個稍微年輕些的乾脆動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遙指著遠處的蘆屋貞綱:“是他家親戚,就喜歡鑽研這些稀奇古怪的式神和符咒,雖然單論戰鬥能力沒有多強,但在實戰當中能幫大夥不少忙呢。”

……原來平安京裡有前輩一樣的那種角色啊,夏油傑不禁感歎:“他叫什麼名字?現在在什麼地方?”

“哎?不對勁,剛剛還在這裡……估計是有什麼彆的事先走了吧。”

大家四下張望一番,沒找到人,不過如今境況混亂又死人不少,還有大量的後續收尾工作亟待人手,臨時先走也很正常:“不過可以先告訴你名字,道滿,那個人叫蘆屋道滿。”

*

蘆屋道滿其人,在野史當中往往作為安倍晴明的對手出現,他幾次三番設計和對方對抗,又幾次三番落敗,成為了安倍晴明一路上過關斬將傳說故事的一部分。

而真正的日本曆史當中,卻並沒有記載過這個人的存在。

一開始遠山湊還以為這隻不過是民間杜撰,在聽說了蘆屋貞綱這個名字之後也隻覺得耳熟,沒想到這真是個咒術師家族的姓氏,隻不過在千年以後的現在當中自己沒有聽說過而已。

不過仔細一想這也很正常。五條家的源流是菅原氏的高辻,繼承了咒力的那一支自成一派,如今這個年代編個新苗字分家實在是家常便飯。普通平民又根本沒有姓氏,千年的時間裡賀茂都成了加茂,這種隱秘的曆史自然早就不可考。

但如果那些誌怪傳說是真的,作為唯一能夠和安倍清明互相叫板乃至並駕齊驅的陰陽師,對方的成就和實力顯然不容小覷。

夏油傑和遠山湊交換了一下眼神,都微微點了點頭——他們確實需要擇日拜訪一下這位曆史名人。

五條家的家主沒受什麼傷,全須全尾地返回了家中,可另一位和他同去的親戚(這種血緣關係太複雜的家族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哪種親戚)卻沒能幸免於難,成為了第一波領域展開之後的犧牲品。

現場一片血肉模糊,隻能讓親緣關係較近的人去自行撿骨,平安京頓時一片蕭瑟氣氛,行走在大街上都能看到飄揚的白幣。

心知肚明這兩個人來自未來,他們也說過自己最好不要大量乾涉曆史,五條家的那位家主本沒指望他們在這件事情上幫什麼忙,可惜夏油傑作為咒靈操術師那從天而降力挽狂瀾的表現實在太搶眼,人還又這麼年輕,短短幾日之內就有不少人找上門來,話裡話外試圖請他一起加入儀式,一起來幫忙封印人形的災厄兩麵宿儺。

這其中大部分人都在還沒見到人的時候就被擋了回去,可唯獨蘆屋道滿的邀請他們沒有拒絕——無論是遠山湊還是夏油傑都很想見見這個曆史當中千年聞名的陰陽師。

要知道,此時的陰陽師和咒術師還有細微的區彆,除了雙方都能看到咒靈以外,陰陽師還對結界、式神、占卜、天文道等諸多領域都有涉獵,相較於一線的戰鬥人員,專業範圍更加全麵,精湛複雜的封印術往往要由他們來進行組織和維護。

千年以後的世界裡,陰陽道早就已經徹底凋敝,隻剩下了神社神官、新年出售破魔箭、撒豆子之類的文化傳承,而原本的完整陰陽師體係早就已經在時間的流逝當中徹底消散。

就連日本曆史上最出名的大陰陽師安倍晴明,他的直係家族也已經在19世紀就血脈斷絕。

遠山湊作為半路出家的“咒具使”,某種意義上也是蒙受了千年之前陰陽師體係的恩惠,這一次能夠跟著一起麵見蘆屋道滿,甚至還短暫滴想過要不要從對方手裡要個簽名——後來一想到世界線重置之後什麼都留不下來,隻能暫且作罷。

可一切準備在見到蘆屋道滿本人的時候都徹底消散。

麵前的陰陽師穿著簇新的狩衣,袖子當中藏著一把折扇,有高聳的帽子和整齊的頭發。對方微微一笑,露出和藹親近的表情,正坐在他們的旁邊。

而這個人的額頭上,有一道清晰的縫合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