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打我都隻用棍子,都沒這般對我過。”太屈辱了,小鵝真的好想嫁完人,她就留在外麵給娘子做事,不留下侍候大娘子了。
這府裡的人,太可怕了,她害怕。
林大娘看小鵝都掉眼淚了,咽了咽薄荷,都不敢看一臉我也有話要說,我也有冤情要報的大鵝了,朝小丫看去。
“那殺千刀的呢?”她問。
“姑,姑爺嗎?”
“這府裡還有另一個殺千萬的?”林大娘瞪大了眼,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有一個她就想當寡婦,想起義,想越獄,各種想走了,再來一個……
小丫也被她一大早就凶狠的口氣嚇得縮了縮腦袋,嘴往門邊努。
“院裡呢。”她輕聲說。
在床上用了一把力氣才把裡衣跟中衣穿好的林大娘一下子就坐起來了,汲了鞋,伸手穿上大鵝匆匆朝她送來的晨袍,氣勢洶洶地往院裡走。
“娘子……”小丫都嚇住了,這衣服還算整齊,但娘子這頭發沒束好呢。
但這時候誰也攔不住林大娘找人算帳的心,她被人拋屍在床上,但作案的人若無其事地跑了出去,把她扔給她的丫鬟?
她忍不下!
根本忍不下!
這麼多年,她那麼多好東西,全喂狗了。
不,不是喂狗,狗要比他可愛多了,她要是拿這麼多好東西去喂狗,不知道會有多少小狗狗大狗狗會爭著搶著當她的忠犬。
他是連狗都不如。
一個連狗都不如的人,她嫁了,還被咬了……
這帳要是不算一算,她要活不下去了。
如此,劍光劍影當中,隻見一個長發如墨的女子披散著頭發無畏地走了進去,一走到人的麵前,林大娘就朝那停下了手中的劍,看向她的人,朝他喊,“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裝死了?”
刀藏鋒把劍插入地,長劍在石地中下去了半寸,他看著眼前朝他張牙舞爪的女子,看了兩眼,他開了口:“走近點。”
“什麼意思?”林大娘警惕地往後走了兩步。
以後也可如此當做,見她步伐輕快,氣勢頗足,刀藏鋒也就知道往後也不需要把手放輕了,她沒她叔叔所說的柔弱,需得小心翼翼護之。
她不走近,刀藏鋒朝她走近了幾步,見她要往後逃,伸手把住了她的肩膀。
他聞著她身上清爽的味道,低頭看她,“說話。”
“我不是啞巴……”她當然知道怎麼說話。
逃也逃不掉,一抬頭朝他張口,來算帳的林大娘突然覺得這氣氛怎麼感覺都不對了。
算了,她這個人最識時務了,現在不是算帳的時候,改日再見機行事,於是趕緊掙紮,“我要走了,你放開我,我要去梳妝,等會不是要去見長輩?”
是要見,要不也不會放她的丫鬟進去侍候。
“你嘴裡含的什麼?”刀藏鋒暫且沒放她。
剛才含了小薄荷糖提神的林大娘沒反應過來,“啊?”
刀藏鋒也沒多說,一手握著她的嘴,打開看了看,一手伸出兩指探進了她的口裡,把糖掏了出來,扔到了自己嘴裡。
他咬碎嘗了嘗,味道有點怪,還行吧,就是吃著這味道,那香氣沒有她說話氣吐時露出來的那般感覺好吃就是。
下次不在院裡,嘗嘗嘴。
不過她給他的吃的裡麵,沒有這個,下次可以有。
“你惡不惡心?”見他把她嘴裡的薄荷強搶了出來,扔進了他的嘴裡,還嚼了嚼,咬碎了,林大娘都目瞪口呆了。
她這到底嫁的是什麼人?
“衝喜完了,就活過來了。”見遠遠的院子門口,有將士要進門來報,想來是他母親房裡來人了,刀藏鋒轉過背,擋在了院門口能看到她的方向,低首答了她之前問的話,看著她生氣勃勃的臉朝她淡道:“好了,進屋更衣。”
林大娘都傻眼了,她活了兩輩子,就沒見過這般厚顏無恥的男人。
什麼叫衝喜完了,就活過來了?
那以後的要死的人,衝個喜就得了,哪用得著去死,找大夫治?
看到她看著他不動,模樣癡癡,刀藏鋒的冰眼難得的柔和了些下來,他克製了一下,但還是沒忍住,抬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紅腫的嘴唇,他輕聲說:“去吧,沒事,有我。”
一切有他,他不會讓家裡的那些人為難,侮辱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