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娘這一天都沒回去,在宮裡忙了一天。
她所處的壬朝這個時代,其實已經有火藥了,炸藥也被工部製造了出來,就是威力小了些,平時湊合著也能用,但用在軍事上,不可控性就大了,於是他們這用的也少,至少她從她家大將軍那打聽的,就是大家現在怕火藥這個東西,勝過於想用它。
於是她拉著工部的尚書和郎中們聚一塊,把她竭儘全力回憶起來的製造精細火藥的細節都說了出來給他們聽,讓他們去製造霹靂炮,震天雷等爆炸性比較強的遠距離攻擊性武器,還提出了火藥箭,火炮等以燃燒性能為主的武器,說完,她道:“我能想到的都在此了,大人們自己想想,能不能弄出這些東西出來,就看你們了。”
工部的大人們個個一張死魚臉看著她,她說的他們都不怎麼聽得明白尚且不說,現在她還敢說,就看你們了,這莫不是跟他們開玩笑吧?
工部的人拉著她還要逼問,但林大娘這半桶水實在是擠不出多餘的來了,急了就跟他們差點拍桌子,“我要是都知道,我能上天當神仙去了!該說我的都擠出來說給你們聽了,再逼也沒有多的了!”
工部的大人們這才放過她。
傍晚林大娘就著冷茶吃了點東西,把她能想到的,能及時給她家男人補給上打冰國人的法子都想出來了,在奄奄一息要倒下之前,宇堂南容來了。
刀二爺府裡的刀二夫人去了。
先生替了她,林大娘去了二爺府,在那呆了一夜,靠著牆壁對著二夫人的棺木靜靜地閉了一夜的眼睛。
第二日她在府裡幫著藏忻媳婦她們見了一下親戚們,親戚們知道戰事起了,二爺府的男人們除了二爺,都領命去打仗去了,她們家的也如是,都差不多,現在二爺府要辦喪事,她們隻要身上沒事的,都過來幫忙了。
這等時候,他們刀氏一族的人就應該比平時要走得更近一點,更勤一點才好。
有著她們,林大娘這才在近中午的時候得已回了府,簡單換了身素衣就往學堂趕。
她沒落下她的課。
這一下午的課說完,她要走的時候,有學生突然開口,說:“先生,您的丈夫彪騎大將軍已經前去最北作戰了嗎?”
本已側身的林大娘正過身,看著那個開口的學生。
那是個很俊的小少年,是現在刑部尚書的兒子,是左家的另一個後代。
左家在學堂裡占了三個位置,每一個學生,包括之前林大娘開學禮上諷刺過的學生,都是這課堂上反應最快,學得最多最全麵,也最細致的人。
左家家風正直硬朗,那天被林大娘諷刺過的學生休沐回去,隔兩天回來,連走路都是扶著牆的,連板凳都坐不下去。
他在外對她的汙言穢語被左家的大家主左老爺子知道了,這個一手養出了大理寺寺卿和刑部尚書的左老爺,差點把他這孫子打死。
林大娘不管彆人說這是不是左老爺子做給她看的,她都喜歡左家這家風,該訓的時候訓,不服氣的時候,他們就是家中再小的小兒,也能提起板磚來砸刀府的門,她沒見過左老爺了,但她喜歡在左老爺子帶領下的左家的風骨。
這時候,她聽左家最正直的孩子問她,她也微笑著看向他:“是的。”
“聽說您昨日一天呆在宮中?”
林大娘笑了起來,“小子,消息還蠻靈通的嘛。”
她笑著看向坐在最前麵的太子他們,“怎麼,你們當的耳報神?”
太子笑著朝她拱了下手,沉盈則是站了起來,朝她半彎了下腰,這才坐下道:“我和六皇兄,十二,十三弟他們早上出來上課的時候,有大人說還想請您回去一趟,就在路上被大師攔了,他們說道了起來,我們這才知道您昨日出在宮中為父皇獻策,一來學堂,就跟師兄弟們聊了幾句,提及了此事。”
林大娘看他一開口說出來,學堂的學子們看著她的眼光又有些不同了,比平時更多了些敬仰。
想來都是佩服她這等時候都能進宮獻策,跟內閣閣老的地位無疑了。
但這不是她想要的。